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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太医?”王纱凉擦了下眼泪看向他,“他怎么回事?有没有性命之忧?”
“回皇后。微臣适才已替这位……病人……做了初步的诊断。但除了身上的伤,似乎这位公子体内还有另外的致命因素。恕臣才疏学浅,一时还诊断不出。微臣已派人去请韩姑娘了,皇后娘娘放心。”
“行了……你帮我拿些男子的干净衣物来,还有一盆水。”王纱凉吩咐道。
太医为难地皱了皱眉,转而又一笑,“回皇后,这些事交给宫女们做就好了,您……”
“去吧,别管那么多。”王纱凉道。
太医便只有遵她的旨意。
水盆端来,王纱凉便拧干毛巾,轻轻帮他擦拭。当丝帛滑过那些疤痕时,她又忍不住哭了。——这个她唯一完全信任的男人,这个她习惯了被其保护的男子,这个她弹琴就会出现以伟岸姿态出现她身边的男子,此刻竟被人害成这样。
院子里,靳楼看着紧闭的房门,问了那太医:“皇后在里面么?”
太医颤颤巍巍地欠身:“回……回陛下,是。陛下……”
“那公子是皇后的大哥。不能怠慢了。”他用一贯的语气说。不动声色地挽着颜面。
太医立时就松了一口气,“是,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已经派人去请韩姑娘了,该是一会儿就到了。”
“嗯,你先下去吧。”靳楼走到门口,踌躇片刻,还是皱着眉进了屋。
屋内,她正帮他擦拭着伤口,仿佛有泻不尽的眼泪。——她不曾这般对过自己,不曾。而自进这宫以来,她连在自己面前流泪,亦不肯。
同时又恼自己,只要扯上她,他的气度理智都减了太多。
而她,竟然因为他受伤,连自己进来都好像没察觉,也没想过赶快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恼便退出房间,遣来了几个宫女,便才又走进房,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做,宫女来了。”
她如梦方醒地擦掉眼泪,不想他看见自己哭,又道:“不用了,大哥伤太重,我担心——”
“伤得再重也不用你来做。她们都服侍过重伤员的。别忘了,你贵为皇后!这个样子,传出去成何体统?”
“你不过顾着你的面子!”王纱凉皱眉,“大哥都这样了……”
——许久不曾有的第一次还嘴,也是因为他。
“你也知道他都这样了,那你就在这儿哭,没想过要来问我原因?就因为他受伤了,你就变得这样没有理智?”
“陛下息怒!”宫女们被他吓到,皆数跪下。
看见他灰暗强压着怒意的眼眸,王纱凉勉强起身:“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累,早就不想再跟你争辩什么了……我太久没见到大哥了。罢,我跟你出去。”手指握紧了裙裾,她又对宫女们嘱咐道:“你们小心照顾他。”
宫女们惶恐地点头。
他转身走开,她走出房门静静站在房檐下。小雨丝丝缕缕地飘下,给六月的天气带了些许的凉意。她看着他在雨中渐行渐远,淡成水墨画中的一点。孤寂,落寞随着足迹一路蔓延开来。
心骤然疼痛,无力感超出前些日子几倍袭来。她抱紧了双臂。
雨越下越大。眼疾手快的宫女拿来了雨伞,王纱凉接过,想了想还是朝雨里冲了去。
她很快赶上他的步子,因他走得很慢。周围有宫女明明拿来了雨伞,看着他的表情却迟迟不敢上前。
他觉到头上的雨停了,回头,看见她打着雨伞面色微惊地看着自己。
衣衫尽湿,流海凌乱地贴在额上。她把眼睛张得很大,刚哭过还有些红。
他无奈,“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是吧?”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思忖了一会儿,她才道:“你不是叫我问你么?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你追上来,就是为这个?”
看见他俯视着自己、带了几分审视的目光,她倔强地点了一下头。
他骤然打落雨伞,抓住她的手,“是不是你对我,再也没有半分情意?”
她却终于被他眼中接近疯狂的神色吓住了。——从前,再怎样,就算刚才气成那样,他也能尽量压抑住自己,隐藏住自己的真实情绪。
这样的疯狂,在这样的雨天,在陪着她一起压抑了三个月后,终于尽数迸发出来。
“月儿,你是我的。”他不觉已把她的手握了很紧很紧。这一次,仿佛没有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