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2/4 页)
还打算把它交托给大贝勒代为照管呢,应该是闻到信儿了,不高兴换主子,这么就走了,只是可惜了,一直没能教会它学鹰叫,不然多门傍身的功夫,省的到外头受人欺负。”
梁子抹抹泪,笑道:“小主放心罢,鹰爷是家养的雀儿,受您百般疼爱,脾气可刁着呢,到外头也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儿,说不定已经找了媳妇,下了雏儿……”
说到这,忙惊过来刹住车,贞嫔刚失了阿哥,整个人都枯萎了,最经不得听跟孩子相近的词儿了,果不其然的,那张脸暗下去,一转身进了屋。
梁子悔得张开手就要抽自个儿的巴掌谢罪,被来顺儿一脚蹬在胯上,回头望了眼屋内,低声斥他:“省省罢!原本心里头苦一阵就过去了,你还跟趟儿提醒是怎么着!做你的饭去!”
梁子扑着衣裳上的脚印子,难得不跟她回嘴,讨好似的笑,“我服气我服气!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错话了,你倒是打听出来小主今儿想起吃什么了没有?”
来顺儿哭丧着脸,忧叹道:“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把主子肚子里塞瓷实了,一天比一天吃得少了。”
梁子就绞干脑汁儿,把自个儿全套的家伙本事儿都使了出来,京城里的小吃做了个遍,可贞嫔还是泄囊似的,日渐瘪了下去。
皇后因为有残害皇嗣之嫌被禁足景仁宫,来顺儿只能壮着胆子去找太后。
太后也清减了不少,“宫里吃不下饭的何止她一个,太医不都说了,这是心病,哀家也没主意,总不能摁住她强灌,你回去告诉贞嫔,让她保重身子,皇帝心里记挂她,别再跟自个儿过不去了。”
来顺儿拘着两眼泡的泪离开宁寿宫,转述了她的吩咐,带回来一套,三十二张红绿嵌宝的名贵玉牌,太后一向待她颜色和气,当下这个关节上,更显难得了。
盛苡很早就断了对神佛的笃信,眼下又重拾起来,夜深人静,孤灯午夜,她一遍遍地请问“牙婆神数”。
“下下,”
“下下,”
“下下,”
“下下……”
一律都是厄运当头,她推开玉牌,神容更加枯槁,直到八天后邧蒙联合包围,攻破平凉的消息传来,盛苡立在宫门口,平静如一坛死灰。
宫道对面福隆门上沉沉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步一步踩踏在她的耳膜上,宋齐出现在门内,面色无悲无喜,寒冽逼人,一眼朝她看过来。
盛茏生死不明,不管是什么结果,从故人的口里听到也好,盛苡望穿他,视线波及层层叠叠的殿额檐角,暮霭沉沉。
她终于还是想起皇帝,一生最痛苦,最快乐的时光都跟他纠缠不休,被他活活套牢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咧咧……写着写着只能下章跟下下章给结局了,一个be;一个he。be;he取决于宋齐带回来的消息。
☆、结局
“你胳膊好些了吗?”盛苡勉力牵出一抹笑。
宋齐脖子后头绕过纱布端着胳膊吊着膀子,肃静的表情一下子土崩瓦解,长跪不起,泣不成声道:“尧尧……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这胳膊,我拼死也要随扈,救下他……”
耳旁嗡鸣四起,似天边纠结的云雷,她越过重檐叠瓦望出很远,心口里挣扎的那束火苗,被人抬开灯罩,彻底掐灭了。
她不该对皇帝还抱有指望,烦恼一场空,营求早该念绝,是时候了。
她止不住的点头,背回身一路踉跄洒下泪渍,喋喋轻呻,“你做的对,做的对……”
宋齐抬起头,耳边鸣吟不绝,那只身影虚无,挣脱出他的眼眶羽化成天头的一记云彩飘远了。
盛苡坐在廊子下的鞦韆上,油尽灯枯地死守,来顺儿端着灯台出殿,恍似照亮半边夜幕。
“主子节哀顺变,”她啜泣道:“外头天凉,先回殿里暖和着罢……”
“把他们都遣出去罢,我想一个人呆着,”盛苡一面说,从腿上拿起一把折扇递给她,“去养心殿找四喜,等圣驾回銮,请他转交给皇上。”又看向梁子,“我想吃老爷脸儿了,不要果脯,就要新鲜的,你去趟南果房罢。”
两人泪眼相觑,都立着不敢动,居然听她乐吟吟轻笑起来,根本不是痛失亲人该有的样子,“怎么着,又怕我逃出去不成?放心罢就,插上翅膀我也飞不出去,我就呆在这不走。”
两人觉着她一反常态,说不上来的怪异,模糊流着泪暗道他们家主子真是个苦命人,悲伤到了极点,连发泄的出口都找不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