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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落到屋顶的刹那,李八卦左脚一扭,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骨头碎裂声,引得院内的石榴树叶“唰唰”作响。
那片有灵识的石榴叶立即从树枝脱落,在院内来来回回飘了一圈,纳闷道:“奇怪,没有东西响啊。”
有啊!她的脚!
李八卦一动不动匍匐在屋顶,左脚的脚踝疼得她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当然,是她本来的脸,而覆着的那张农家姑娘脸依然云淡风轻,两坨高原红喜庆得不得了。
等石榴叶检查完毕,优哉游哉飘回石榴树继续睡回笼觉后,李八卦才慢慢直起身,忍着钻心的疼痛,半跪着往前爬。
池砚的卧房是哪一间呢?
这间……她揭开瓦片,微眯眼睛往下瞧去,入目是瓶瓶罐罐,还有一应俱全的炊具,唔,是厨房呀,还挺豪华。
李八卦感叹着,又把瓦片盖回去,轻手轻脚往前爬。
再试试这一间!
爬到一个面向朝南的屋子时,她在围兜上擦了擦掌心疼出的虚汗,揭开片青瓦正要瞧,左脚踝倏地袭来一股排山倒海的疼,她一个没忍住,掌下一用力。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她当即随着飞扬的碎瓦片,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往下掉。然后很快又听“扑通”一声,她就落入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的……浴池!
水!
李八卦一个激灵,手脚并用扑腾着,好在她不是以前的小矮子,细白的手腕不知抓住了什么,一会儿便从水中冒出头。
“哇,这洗澡水怎么是苦的?”她嘴巴一张,吐出不小心喝进去的褐色水,白嫩脸蛋皱成一团。
下一瞬,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因为这是药浴。”
“药浴?难怪那么苦!”李八卦没好气地抬起空着的手擦了擦嘴巴,只是片刻,她蓦地僵住,不可置信抬头。
白雾缭绕中,隐约可见池砚熟悉的冰块脸,他一头青丝松松挽起,落在肩上。身着的白色里衣薄薄的,被药汁浸透后,湿漉漉贴在胸口,隐约可见若有似无的胸膛。
“……”李八卦一下噎住,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才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哈哈,池道长你洗澡啊,真巧。”
呜呜,白离那只不靠谱的小白狐,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池罚抄明明没有出门,好好在屋里泡澡,这次真是坑惨她了!
池砚静静看着李八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到透亮的脸,犹如刚刚剥壳的小鹅蛋,盈润白皙,从里到外透着纯净天然,不掺杂一丝杂质,比太阳多一分明媚,比月亮多一丝高洁。
原来这就是李八卦长大的模样。
须臾,他才低头看向她一直死死抓着他右胸的手:“手。”
李八卦后知后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她抓到一个非礼勿视的地方,她顿时宛如放进蒸笼的大闸蟹,整个人都红透。
她像被烫着一般收回手,转身紧紧闭着眼睛,磕磕巴巴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小心……你、你没被抓疼吧?要上药吗……感觉有点红?”
回答她的是一阵窸窣的水声。
她不敢动,只委屈巴巴瘪着嘴,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完蛋,这次不仅被当场抓住,还当了一次小流氓,肯定要被大罚特罚了。
不会要抄一千遍《戒律》吧?
不一会儿,池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怕水?上来吧。”
“啊……哦。”李八卦摸到池边,飞速爬上去,见身后没有动静,她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悄悄往后瞥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衣着整齐的池砚,若不是发梢沾着水珠,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泡完澡,道袍一丝不苟得得令人发指。
她绞着还在滴水的衣角,眼咕噜一转,不露痕迹着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小小声道:“那什么,我就不打扰池道长泡澡了,你继续……当我没来过,不要有什么负担……我……我马上消失!”
这时一阵暖风袭来,李八卦的湿衣裳瞬间干透,然后池砚手一扬,门缓缓而开,他不疾不徐走出去:“走吧。”
要抓她去戒律堂了吗?
李八卦哭丧着脸,极其困难地爬起来,不知她现在言明身份,能不能大罚变小罚,小罚变不罚。
她以前可是送过他一百两银票的……
等她一步一步挪出去,池砚早已静立门口,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几匹布,以及许多宣纸笔墨。
连笔墨纸砚都给她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