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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今天以前她还没往这方面深想,她并不想介入侯府这摊浑水。但连姨的话像给她敲响的警钟,她并非一个人,有永青那样的人需要她去探查解救,还有更多的人辜负背叛了她母亲,需要她去讨债去反击。
她咽不下这口气,皇后殷据以及更多人欺母亲身死,欺她一无所知,无耻地夺走一切,她要还无动于衷,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况且,殷据已经恨上了她,龙椅上那位定也恼火于她搞砸了一切,她甚至可以想见,自己一踏出长安侯府必是落入虎口生机断绝。凡此种种,自己怎么能不强大起来?
侯府不正是一个很好的发展舞台?
情感上,她早已决定放开与侯府的恩怨,侯府里的人除了墨珩,其余都是如陌路人一般的无足轻重。理智上,当今天下她最最了解的就是侯府的命运,在这里她占有先机,换了别处就没有这个优势了。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哪怕墨鼎臣内心恨不得她死,她也要试着与虎谋皮。
她告诉墨鼎臣她会通过此次危机证明实力,墨鼎臣颇感吃惊,但仍未有表示,而是问:“你不肯被指使摆布,就是想要自己做主了?你倒先说说看你需要点什么?”
苍苍早打算好了,张口就道:“我需要出府接触外界的机会,了解铁矿相关事务的权限,行动上的完全自由,当然我不会妄自尊大对重要事务指手画脚。”
“这样就够了?”墨鼎臣有些讶异,他以为她至少会要求部下,毕竟所谓化解危机,既是商业上的危机,也有政治等各方面的阻挠,绝不是小工程。
苍苍摇头:“暂时是这么多。侯爷你肯定也不敢多相信我,我就呆在边缘先看看好了,一来你不用担心我扰乱你们的脚步,二来我一个人最多有想法,却掀不起风浪,便不会造成损失。”
她思索了一下,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墨珩回来这么久,应该要去上太学了吧,我想跟在他的身边,光明正大地出入,身份就是普通侍女好了。”
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墨珩要上太学自然每日都要出府,而太学院可是全城乃至全大央的官贵子弟优秀士子聚集地,要人才有人才,要新闻有新闻,她大有必要去见识见识,她可没打算一辈子靠侯府。
而最最重要的是,苍苍可没忘记她要帮墨珩退掉亲事的。
墨鼎臣道他还要想想,将苍苍打发走了。安静下来的书房分外冷清,过了一会儿墨鼎臣才揉揉额角,闭着眼睛冷冷道:“你生的好女儿,话里话外都是公事公办,一点都没有把这个侯府放在眼里。”
屏风后面一阵响动,一个衣袍厚实面容惨淡然而英俊、眼里带着惊叹和欢欣的中年男子柱着拐杖走出来。
他一出来就给墨鼎臣深深地行礼,动作僵硬,似乎很久都没有运动过,但是话语无比诚恳感激:“多谢父亲手下留情。”
墨鼎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哼了一声:“她把自己说得那般了得,我要执意动她,不是自毁长城愚蠢到家?”
中年男子僵了一下,直起身来微微一晃,倚住拐杖有些艰难地站稳了,这才道:“小孩子不懂事,锋芒毕露了。”
“锋芒毕露?哼,你倒是似乎很欣赏高兴,转眼就忘了她是怎么想要你的命。”墨鼎臣花白的眉毛傲然挑起,但看到对方站着明显有些气力不支,绷着脸抬手一指,“坐下吧,摇摇晃晃像什么样子!”
中年男子即是被苍苍下毒又用解药救回的墨松。
此番前前后后两三个月对他而言不啻一场劫难,身体虚了,活动不灵便了,就连气色面容也一下子衰颓下来,四十不到的一个人,竟从心至身充斥着股苍老气息,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躬身谢过,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她若真想要我命,怎会费力救我,其实这孩子心里存着善念的。她虽……她虽不把这里当家但也不会害侯府的,父亲,我以为她的话我们可以考虑。”
“你当然向着她。”
墨松有些乌青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痛色,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动了动嘴唇:“都是我亏欠了她……”
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认下她,想暗中表现作为父亲的爱意,又怕引起她疑惑或给她带去麻烦。经历了当年那么多的变故,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才是苍苍最好的归宿,便狠心什么都不告诉她,也不让她在周围人中显出任何独特,让她完全地平凡下来。
这想法虽然自私独断了点,但慕容一族的脾气心性几乎代代相传,他也是怕苍苍获知真相后再不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