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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看去,星光倒映在刘泠的眼中。她的眼睛像天上银河一样美,希望和璀璨都在她眼中跳跃浮动。那些美好的,光华的,引人奢望的,都在她眼中。这个坐在星光中的少女,她可真漂亮。沈宴不自觉伸手,碰到她脸颊。他说,“刘泠。”“嗯?”“你不是想要严父慈母吗?我答应了。”沈宴说。刘泠愣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笑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示。沈美人似漫不经心,似随口一说,可他的芳华之情,她完全感觉得到。她很是喜欢他,再不能碰到更喜欢的了。两人坐在星光下,撑着下巴,侃侃而谈他们未来的孩子。那个孩子应该是怎样的,他们会怎样对他。他难过怎么办,生气怎么办,对人生怀疑怎么办……刘泠和沈宴都拿出来,随口说着。交流彼此的看法,求同存异。他们都是坦荡而自然,讨论着还没有的孩子,却都像是孩子已经存在。爱情是需要商量的,需要双方观念相合的。不可能完全一样,但磕磕绊绊,并肩而行,谁也不往后退一步,谁也不把自己当成最大的牺牲方奉献方,这才是长远的爱情,才能更久地走下去。刘泠越来越明白沈宴当初跟她说的话:爱情不是一味奉献,也不是一味索取。任何无条件的奉献和索取,对爱情本身来说,都是伤害。他们要一起走,相扶着走下去。这个有彼此的人生,才是完美的。已经这样完美,那其他地方有些缺憾,也显得不是那么不可理解了。虽然刘泠没有怀孕,但沈宴那封求婚书,仍如愿发了出去。京中的沈夫人难得收到儿子传书,斟酌几日,便坐车入宫,请求陛下赐婚。在几个月的磨合中,沈夫人早已接受沈宴和刘泠的事。当刘泠和亲,沈宴跟着一起走时,沈夫人是那样的绝望:她真害怕儿子就那么走了,一去不回头。好在,他们是有回头的机会的。沈宴再不娶刘泠,连沈夫人都有些受不了。沈夫人坐在马车中,到宫门前时,她掀开帘子,看到一个人影,便停了车,笑着打招呼,“小锦?”刚从宫中出来、准备登马车的徐姑娘,看到了沈夫人。她一时无言,因为她当年的悔婚,她一直无颜面对沈家长辈。她没想到沈夫人心情愉快,竟会主动跟她说话。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微笑,“沈夫人进宫有事吗?”沈夫人也下了马车。她知道徐时锦和刘泠的好友关系,便把好消息先告诉了徐时锦,“不是什么大事,宴儿他要娶安和公主。我就进宫,请陛下赐个婚,也是个好兆头。小锦进宫做什么?”徐时锦没说话,一时愣住。既茫然,又为好友欢喜,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刘泠和沈宴的最后一步,是她算出来的啊,是她带给刘泠的啊。兜兜转转,最开始,徐时锦做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促成刘泠和沈宴。她希望自己的好友幸福,得到那不容易的幸福。为此,就算自己不那么如意,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要成亲了吗?”徐时锦轻声笑问。沈夫人笑着点头,又犹豫一下,“小锦,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但上次沈昱无意中说起,你和太子殿下……你真的要走这一步?”她皱眉,担忧道,“你们都大了,各有各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总归小时候看过你,忍不住劝你多想一想。”“沈公子说了什么吗?”徐时锦问,蹙眉,“他为什么要说起我?”沈夫人神情尴尬,“这个,他无意中说的。小锦你别介意……”“他喝醉酒说的?”徐时锦了然问。沈夫人干脆闭嘴不说了。徐时锦回头,看向身后宫门。她看了许久,看到身后无数的路,又看到前方的路。她看到自己的少时,又看到苍白的如今。那么多人影闪来闪去,那么多谋算,那么多身不由己——徐时锦身体颤抖,肩膀下垂,过了很久,她忽而温柔笑,“夫人,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你多虑了,殿下是殿下,我是我。我和殿下,从来没什么关系。殿下要有太子妃了,我进宫,也只是恭喜一趟,没有别的事。”“啊……”沈夫人诧异。徐姑娘垂着眼,笑得雅致无双。她又回头,深深看着身后关闭的宫门——连阿泠都有好结果了,她还挣扎什么?她活在一场中毒的爱情中。在这场爱情中,她连备胎都算不上。哪里有需要,她就被搬去哪里。委屈而可怜,真相很残忍。她早已看清,只是不愿醒来而已。爱情哪里就是奋不顾身了?它没有海阔天空任鸟飞,更多的,可能是万丈深渊。徐时锦忽然就不想走下去了。 刘泠和徐时锦沈宴和刘泠行程不快,他们前脚刚到邺京,陛下的赐婚圣旨就到了。两人各自回到府邸,没有坐下喝口茶歇歇,便要进宫去叩谢君恩。皇帝不是媒婆,他天天日理万机,根本不会总去关注下面人的婚姻状况。对于大臣们、世家子弟的婚姻,民间流传出来的小话本中,写的都是皇帝大手一挥,根本不问男女两家,就指了婚,两家人再不愿意,还得捏着鼻子,进宫感恩戴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