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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小声说着什么,他们一边听一边微笑着,表现出无比自豪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领到自己的英勇奖章。马丁内斯肯定在向他们保证,即使他们被选上了,他们的荣誉和英勇也丝毫不会被打折扣。然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支塑料玩具笛子,给五个候选人每人发了一根。对他们说:“欢迎到乐团来!给我吹,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狗杂种,快吹!”他命令他们吹《玛丽有只小羊羔》(Mary Had a Little Lamb)、《平安夜》(Silent Night)和《来朝圣吧,信徒》(e; All Ye Faithful)这几首曲子。
当他们吹完的时候,全连人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马丁内斯给他们每个人一个干净的装着那些“献给每位海军陆战队队员”信的垃圾袋,对他们说:“你们几个人给我读完这里面的每一封信,然后统统给我写回信!让那些女孩感觉好点!还要记住,你们能到这个作战步兵营里来,是三生有幸的!你们很幸运能够有个家!”
马丁内斯显得下流并且刻薄,可他说新兵有幸能有个家,却说得非常对。我曾经时常担心失去家园和失去所有的一切——失去爱情,失去金钱,没有食物,没有避难所,交通不便。少年时的我常常被无家可归、失业、不知道怎样谋生和不被人所爱的白日胡思乱想所困扰。想象着自己站在街角,在雨中,身边站着一条脏兮兮的狗,我没有食物可以喂给它吃。这些担心发生在里根执政的时候,那时关于无家可归者的话题已经受到广大媒体的关注,肯定是这个话题促成了我的焦虑。里根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他的官邸离我家只有几个街区远。我的父母两次投票选他当总统,所以我和他的政策以及他领导的失败都是息息相关的。我是这样认为的。萨克拉门托市成为无家可归者的一个重要目的地。每个周末做弥撒的时候,大家捐完钱后,总会专门再捐一次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修建避难所。显然,这一切并不是我担心自己无家可归的唯一原因:我的家庭已经破裂,就因为父亲的冷漠和不忠。多年来,我一直不断地将他的无情投射到我的生活中,最后我也将变成一个孤独、抑郁的男人。
信件:了解外界、朋友、亲人的窗口(3)
我加入海军陆战队,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家庭的一分子,我要找到一个家。但海军陆战队这个家总会散伙。尽管你爱你的锅盖头战友,热爱驰骋沙场的生涯,喜欢训练和使用武器,但总有一天你得离开陆战队,至少是精神上的离去。你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许会生几个孩子,建立一个真实的家庭王国。海军陆战队这个家园是具有诱惑力的,也是危险的。有人宣称他们热爱陆战队,比爱自己的母亲或老婆或孩子还要爱得更深——因为对陆战队的爱是简单直接的。它总是在召唤着你,原谅你的醉酒和愚蠢,激发你的勇气。
到12月底,我就再没给克莉斯汀娜写过信。有时候我会和我的朋友珍互通信件,我和她曾经睡过两次觉。一次是读高中的时候,一次是我回萨克拉门托市探亲的时候(在克莉斯汀娜的车后座里)。现在珍在圣巴巴拉(Santa Barbara)的大学读书。我期待着从她那里了解到大学里丰富多彩的生活,包括舞会、恋爱故事和文学课,大学的世界离沙漠太遥远了。后来她告诉我当我在执行军事部署的时候,她老妈老催着她给我写信。当时她已经有了固定的男友,可她母亲建议她不要告诉我,因为当时的我需要的是希望。她老妈在越战时也是这样给一个男孩写的信。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最后我发现这就是她妈教她照顾一个人的方法,对任何人用的都是这一套。如果你能够做到,一定要让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骄傲的姿态。所以珍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给了我希望。
同时我还写信给克莉斯汀娜的朋友凯瑟琳,她比我大几岁,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她长得很漂亮,不光是漂亮,还富有魅力。也许她写信给我的原因与珍一样。对于克莉斯汀娜的不忠,她肯定是最知情的一个人。克莉斯汀娜写来的信里全是尖酸的嫉妒和虚伪的欺骗,凯瑟琳的信里则充满了对朋友的关爱。我知道自己绝不会和她睡到一起,但这并不表示我在收到她那些甜蜜的信时和给她回信时没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她和一名德国空军军官订了婚,现在生活在慕尼黑。她是在和克莉斯汀娜工作的同一家酒店工作时遇见的他,然后他们就成了一对。我想象着战后到德国去,从那个雅利安人(Aryan)在纳粹统治下的德国,“雅利安族”是指非犹太日耳曼民族的后裔。——译者注手中将她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