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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丁兰心开车去到红会医院,祁峥已经到了,正在医院门口靠着墙壁刷朋友圈。
天气暖了一点,他不再穿厚实的棉衣,身上是一件咖啡色的短款夹克,里面是白色t恤衫,底下是牛仔裤配运动鞋,头发蓬松松的,看着就是个年轻高大的帅小伙儿,只是表情板得像个扑克牌。
付燕的感叹最能体现医药行业每个季度末的惨状:【早上7点就来到医院,科室门口尽是同行,一个个表情严峻目露凶光,空气里弥漫着压货的硝烟味,只等医生上班,拼啦!】
祁峥点了一个赞,一刷新,发现丁兰心也点了一个赞。
他抬起头,就看到她在向他走来。
“到了很久了吗?”
丁兰心问他,祁峥答:“半个小时。”
“干吗来这么早?”
“睡不着。”
丁兰心不说话了,和祁峥一起往妇科所在的楼层走。
七点半不到,候诊室里已经有一些病人挂好号在排队了,医生们都还没来,丁兰心和祁峥站在走廊上等待。
丁兰心问祁峥:“你知不知道陆医生她们后来为什么都不开乐妍消了?”
“知道。”
“为什么呀?”
“因为贵。”
丁兰心无语:“因为贵?”
祁峥点头:“嗯,国产妇科消炎药片价格比我们低三分之一,这个药疗程又长,不是吃两三天就有效果的,如果长期吃,我们的药就贵了。”
丁兰心瞪大眼睛看他:“可是,祁峥,你做了好几次演讲了,也都背熟了我们的药品机制,你难道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给陆医生听吗?国产药是便宜,但是疗效是不一样的,我们有专利,产品原产地在加拿大,销售遍布全球,一分价格一分货,同样是吃一个月的药,我就不相信,那些女患者会不管疗效,只图药价便宜来选择!”
祁峥站在丁兰心面前,面对她的质问,低低地说:“其实,你说的我都懂,只是,做了这一行以后,就觉得好多医生都好黑,明明可以开便宜的、少量的药,他非要开很贵的、多到吃不完的药。怪不得钟哥的医药费那么厉害,原来,都是医生给闹的。现在,像陆医生这样的医生已经很少了,红会的妇科不像有些科室那样,不管你生什么病,都给你开一样的药。陆医生不是这样的,她很严格,要底下的医生也必须要对症下药,她和我说她开药前会询问对方的经济情况,一般来说,她都会开舒月朗。”
“祁峥!”丁兰心觉得头疼,“第一,医生开药过量这种问题其实是我们国家的体制决定的,公办医院医生工资不高,国家拨款越来越少,逼得医院必须要以药养医,这个我们是没办法的!何况,那种昧良心的医生其实不多,绝大部分医生都是不错的,他们是我们的客户,你要把他们当朋友看,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是把医生当敌人了吗?”
她顿一下,又说,“第二,舒月朗在z省落标已经成定局,最多卖到五月底,我们说这个事说了多少遍了!接下去开发妇保就是要用乐妍消去替换舒月朗,这些事,你都要和陆医生说的呀!你和她说了吗?”
“我说了!”祁峥忍不住低吼起来,“是!我最近跑医院是很少,但是该说的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没有办法!丹姐一个人在九院照顾钟哥忙不过来,你要我怎么办?不去帮一把吗?丁兰心,我没你那么好命!没人管孩子可以交给保姆阿姨管,不想做饭可以去外面吃,我也想好好工作,但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祁嵘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发烧三天了,我要不要去管他?我知道我把工作搞砸了,让你在邵锦文面前很没面子,这几天我自己也一直在想,干脆我辞职算了。”
丁兰心愣住了,走廊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陆林君走了出来,板着脸孔看看他们两个,生气地说:“大清早跑到我办公室门口来吵架,你们像话吗?!”
。。。 祁峥手里捏着那张银。行。卡,捏得很紧很紧,指节都发白了。丁兰心盯着他的手,生怕他会硬生生把这张卡给折断。
这个时候的祁峥看起来有点可怕,浓眉紧锁,眼睛通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下巴上的线条因为紧咬的后槽牙而显得更为冷硬,瞪着丁兰心的目光仿佛像是要吃了她。
丁兰心却没有丝毫的紧张,话说出口,木已成舟,她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祁峥,什么都没有说,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祁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