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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跟我去办点事!
李申正警觉地问,干什么?
高健洪:管我干什么呢?我一不要做官,二不要发财,已经过得没人样了,你管我干什么?
李申正:你还带上他们几个?
高健洪:他们做个帮手,责任我担着!
彭老师:高老师,你这话听起来心惊肉跳的,你要搞么子嘛?
高健洪凶狠异常:把剑峰抬到姓胡的家里去!
李申正:高健洪,今天我叫你一声爷,你再添乱,我也不活了!
冯天琦:高老师,别乱来,出了这样大的事故,学校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明天要正常上课,小李的家里要安抚,房子要……
高健洪:我提醒你们几个为头的,这样子下去,有一天倒了教学楼,再倒了教师宿舍,再赔上几条人命,看你们怎么收拾!
不眠之夜。
李申正召集学校几个负责人开紧急会议,凌晨五点才结束。
韩绮梅没能睡,去李校长家给采薇园打了个电话,关照父亲去李强国家里看看。然后,回宿舍,打扫好狼藉的房间,上床。难以入睡,闭眼睁眼都是李剑峰变了形的嘴巴。睡意来了,模模糊糊瞥了眼闹钟,时针正指四点。据说这是人最易死亡的时刻。模模糊糊入了睡眠,忽见掌心的纹路一条一条没有疼痛没有血色地裂开,怎么合也合不拢,眼光从掌心移开,又恐慌地发现脚下的土地显露巨大黑暗的沟壑来……断裂。残缺。世界和她,都在分裂。
第二天一早,韩绮梅起床,发现被子上斑斑血迹。昨晚的一跤伤得不轻,左手手背的指关节处被戳了几个小血坑,右手的手掌手背也被碎石划破几处。昨晚没有痛觉。
有课的依然上课。
李剑峰的课暂由其他老师代上。
一晌云淡风轻的李霄鸿得知李剑峰的死讯,躲进韩绮梅的宿舍哭了个死去活来。
对李剑峰的父母,镇里拿出八千元抚恤金。李家老实憨厚的父母感激涕零。两位老人轮流着,用粘了口水的手点那叠钞票,反反复复。终于点出是八千,起身谢过领导便走,两老竟忘了为儿子的死表达一点什么。
李申正提出在学校给李剑峰搞一个简单的仪式。胡镇长说,年纪轻,又没什么成绩,免了。李申正说,小李死在学校,死的时候跟陆静霞一样,还在批作业。胡镇长的回答是,当初陆静霞也没在学校搞什么仪式,再说小李沾花惹草,凌波镇传得沸沸扬扬,真正为高尚的事业活着,死后可以考虑隆重一点。
清理“不倒翁”的残骸,也就两拖车的事。
一个有许多个矩形的平面图,带着些抽象简洁的点线轨迹,散淡地平展在操场的边缘。田君未说,秘鲁高原那斯卡的奇异图形跟这差不多,不知情的学生,以后会依它的样子编出些神奇故事。
翁主的事渐渐淡去,有人在平面图里题诗:“飘风错爱不倒翁,高尚事业碾作尘。托体娇红翁主喜,死去方知谢秋风。”字体粗砺,入土深刻。
这诗对死者对生者都无大碍,直到一场雨来,字迹才消。有人说那样的诗只有田君未才写得出来,韩绮梅心想也是。
田君未在事故的第二天就病了。
他在教室里大声咳嗽。
开始是偶尔的一两声。
后来越咳越烈,越咳越频繁。
君未涨红了脸,捂着嘴从教室里跑出,立在过道一阵猛咳。咳完了,依着石柱,压抑地喘气。韩绮梅远远地看着,忧心忡忡。
第五天,王荣祥通知韩绮梅代一下田君未的课。
韩绮梅在校园碰见与钟澄羽挤一块住的小谢,问:住得怎么样?挤不挤?
小谢:不挤,挺好。
钟澄羽正巧过来,埋怨道:该关心的不关心,该问的不问。
韩绮梅不理,回宿舍,心却静不下来。
暮色将至,韩绮梅已被要不要去看田君未的问题折腾得昏昏沉沉。
去食堂用餐时,钟澄羽也在。韩绮梅进去,钟澄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少了李剑峰,大家失去了谈兴。
惠满姑一提起李剑峰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尽情述说李剑峰给她帮忙提水扫厨房的事。大家慎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动了惠满姑等着外溢的伤心。几天来这些人都是专心吃饭,吃完饭各自散去。韩绮梅想问问钟澄羽,田君未怎么样,是不是回了灵均镇,考虑再三,终未启齿。饭到嘴里,味同嚼蜡,又因惠满姑心情悲痛,干活心不在焉,米饭里沙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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