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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看着丰一喆一张死脸毫无生气:“哥,还饿?”
“谁像你那么扛饿啊!”丰一喆吼,气得像头狮子似的
毕生笑,转过头走,却不是向家的方向
丰一喆被整惨了,肚子还“咕咕”叫着,这家伙又想去哪通关打机不成?但又不敢不跟着
走过一段居民楼,进了一个巷子,眼前俨然一个菜市场,丰一喆暗暗叫苦,他想,叫我死了吧,现在叫我买菜做饭,我真的会饿死的,饿死也好,早去极乐世界,早少受这小鬼折磨。
毕生往市场里面走,小家伙左看看右看看,笑着对丰一喆说:“没怎么变呢,这地方。”
丰一喆捂着鼻子,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地方,果然够脏的,到处都是腐败的菜叶和低洼的水坑:“这地方你来过?”
“我在这出生的。”毕生笑
丰一喆一愣,这小鬼有17年的过去,是他所不熟知的。他眸子往上瞟了瞟,想起了毕生臀部那几个伤疤,他想问,但是怎么问?
“以前这里有个老伯的糖炒栗子超级好吃,不知还有没有得买。”毕生往前走,然后“啊”了声,奔过去,丰一喆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用煤铲炒着油栗,一脸的沧桑,炒好的栗子热气腾腾地摆在大的竹筐里,竹子已经被熏得发黄,丰一喆不由得皱眉
毕生买了两包,递过一包,笑,如一个几岁的孩童般纯真的笑
丰一喆忽然觉得胃部一阵抽痛,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伤心,但是为什么会伤心呢?大概真的是因为饿了。
他接过,但没吃。
毕生皱眉:“哥,不是饿了?”
丰一喆没说话。
毕生笑:“嫌脏?”十几岁的孩子直觉敏锐得让人惊讶
“虽然是煤炒出来的,但是别看外表,真的很好吃。”丰一喆怕毕生生气,但是他没有,他把一个栗子剥开递过去,“瞧,里面是干净的。”金黄色的栗子冒着热气,一阵甘香的气味飘过,丰一喆点头
放进嘴里,润润的,又香又糯,热得烫舌,丰一喆瞪大了眼,毕生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快吃吧!”
丰一喆喜欢这种感觉,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拉出斜斜的浅影,吃着美食漫无目的地游荡,毕生浅浅地笑着,一脸迷醉。他忽然觉得好幸福,貌似前二十六年都白活了,都无法取代这个时候所带来的美妙感觉。如果这是梦,他沉迷于此不愿清醒,他看着拉住他手臂的小人嘴角含着笑,他愿意守候这个梦境让它永不破灭。但是他可以吗?毕生会允许吗?毕生的眸子深邃得像口井,丢进任何东西都听不到回声的一口枯井,干涩没有生气。丰一喆忽然觉得心寒,他太不了解毕生,甚至不知道一点他的过去。但是一种莫名的情愫撞击着他,告诉他毕生是需要他来呵护的,即使毕生不需要,他却仍不要他再受一点伤一点痛,他仿佛看到一个挣扎的灵魂在哀嚎,跪下来祈求解脱,甚至不惜折磨自己。他受不了这种痛楚,他不想拯救谁,也没有那个资历,但
丰一喆一把抓住毕生,毕生一愣:“哥?”
“毕生,你是我的!”丰一喆说。
毕生看看四周笑:“这世道真是怪了,蠢狗怎么这么多?”
再好的梦也会醒,丰一喆眼睁睁看着毕生优雅地把那一点薄弱的幸福搓揉撕烂踩在脚底,竟是不带一丝留恋。
不,应该说,他早就趴在暗处伺机等候,随时准备去打破那个梦
他闭上眸子感觉好累,他说:“毕生,我累了。”
毕生笑:“回家吧,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丰一喆点点头,他就这么牵着毕生的手往前走,那纤细的手腕传来微烫的体温,丰一喆感到自己的手潮潮的,开始打滑。大街上人潮汹涌,丰一喆和毕生的联系在指尖晃荡着,那么脆弱,一两个路人就可以把他们冲散,丰一喆没作声,手不由得攥紧。
毕生觉得手腕痛,他偏过头看到丰一喆那张冷酷坚毅的脸,他问:“哥,你恨我吗?”
丰一喆瞥了他一眼:“毕生,从来没有人这么侮辱过我!”
毕生笑:“他们以前只是不敢。如果我现在想做,我可以让这大街上的每个行人往你脸上吐痰。”
“这就是你与我的关系?”
“这就是主人和狗的关系。”
丰一喆忽然想笑,他忍住,但嘴角却还是留下一抹笑意,在毕生看来,那笑竟充满了讽刺,丰一喆说:“毕生,如果你希望,那么让我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