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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不能吃好吃的,不能拍纪录片,不能在自己的房子里睡觉,不能跟你做爱,不能看着你长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七老八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苗绿鸣睡意浓重,只断续地听着宋青谷的话。
宋青谷回头看着他俯在自己肩上的脸庞。
真要死了,也就看不见这张脸了。清淡的面容,总是笑眯眯的,不高兴的时候如平静的水面,快乐时却有丰富的表情。
世界上的事,也许真的是越怕越要来临。
宋青谷的一个采访的对象被确诊是非典。
宋青谷被通知需要接受为期两个星期的隔离。
他是在工作时接到通知的,甚至都不被允许回家取衣物,就直接跟常征以及他们栏目的一些同事一起送到某处隔离了。
苗绿鸣在晚上接到他的电话,听得出来,他非常地恐慌。
苗绿鸣安慰他说:“不要紧的,你的防护工作不是做得很好吗?不是说那次采访你带了两层口罩,也没走近拍,是用长镜头吊拍的吗?不会有事的。”
那边宋青谷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也想通了,生死有命。”
苗绿鸣从来没有听到他如此低调无奈的言语,宋青谷一向都是夸大嚣张的,不禁也沉默起来。过一会儿才坚定地说:“你不会有事的。”
宋青谷说:“绿绿,你也在家里呆两天。暂时不要去上班。一有个什么情况,马上去医院知不知道?这些天忙得,我都有两天没着家了,你应该没事的。”
苗绿鸣说:“我没事。天天量体温。都正常的。学校里太忙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好请假的。”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恢复了以前每晚通电话的习惯,大事小事,琐琐碎碎,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有时候,恍忽时,苗绿鸣会觉得,在电话里与在现实生活中的宋青谷,仿佛是两个人,他的声音实在温润动听,既便说着与平常一样调笑的话,也显出不同的情致来,倒象是比天天见面时离得近些似的。
苗绿鸣暗笑着想,这家伙,果然有一把蛊惑人心的好嗓子,难怪台里的同事总是千方百计地想求他给片子配音。宋青谷拿乔得很,不够质量的片子是从不献“声”的呢。
可是,一星期以后,苗绿鸣突然接不到宋青谷的电话了,打给他也是关机。
苗绿鸣急了,就打电话给常征。
常征说,宋青谷感冒了,也开始发烧。医生检查过了,认为目前看来只是普通的感冒,但是宋青谷的心情很糟糕。
苗绿鸣说:“哦,我知道了。常征姐你们现在能不能见面的?”
常征说:“怎么不能,其实感冒的不只宋青谷一个,医生也说问题不太的,可以就他最害怕了。”
苗绿鸣说:“求你劝劝他晚上接我的电话。”
晚上,宋青谷果然没有再关机。
苗绿鸣说:“拜托你哦,怎么如此脆弱的。还人家真得了非典的人还活不知了?”
宋青谷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地颓唐:“人家活不知我不知道,我可是怕要活不成了。”
苗绿鸣低低地笑:“你可真会夸张。你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还发烧吗?”
宋青谷说:“烧是不烧了,可是还是感冒。”
苗绿鸣说:“看,没问题的对不对?人家不是有俗语说了吗,笨蛋总是最有福气。”
苗绿鸣笑起来。
宋青谷却没有反驳,过一会儿才说:“这次要真的有什么呢,好在,我前些日子办妥了一件事,我就是走了也放心了。”
苗绿鸣问:“你走到哪里去?”
宋青谷说:“阴曹地府啊。”
苗绿鸣又笑:“宋青谷,如果小小感冒就要死的话,那地府里要人满为患了。别乱想,咱说点儿别的,今天我给地板打蜡了呢。”
宋青谷没有接这个话茬,却突然叫他:“绿绿,小犹太。”声音里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听得苗绿鸣一愣。
宋青谷说:“你好好听我说。书房里,右面墙书橱的最下一层,有一个饼干盒子你看过吧,里面装了些家里的重要文件发票什么的。房产证土地证也在里面,前些天,我,去办了个过户手续,我就怕自己成天在外面跑容易染上非典。如今那上面,是你的名字。你明白吗?万一。。。。。。。绿绿,你守着这房子,也算是有一份财产。以后,你别太省了,人就活那么几十年,何必那么苦自己。”
苗绿鸣彻底愣住了。
那边宋青谷却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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