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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起来早已活过四十年,单单这个身体,也到了三十的大关。
尽管每天她都很注意锻炼运动,不让自己因缺少活动而失去活力,可是体能的减弱,她仍然能清晰地感到。
负责给她养生的张老太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请脉,虽然他说的都是些泛泛的医学术语,可是苏浅兰仍然能够从他蹙起的眉头中敏锐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在引起他的困惑和忧虑。
历史上的哈日珠拉本就不是个长命的人,难道自己即使改变了许多事,甚至避免了幼子早夭的命运,也还是不能延长她的寿命?
那么,自己的生命,将会终结在哪一天呢?
苏浅兰不愿意去想这结局,可又情不自禁的去盘算着自己将可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亲眼看到皇太极入主中原的那天,看儿子福临终于平稳地继承帝位,看小董鄂长大成人,接掌内苑。
她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的命运跟国势变化紧紧相连,只是她无法看透,自己还会在这时空中发生点什么作用。她只能格外关注一切国势和格局变化,静静的等这历史自己去发展、去推动。
秋去冬来,才翻过年,大明土地上的各地农民军终于从星星小火变成了燎原大火,继张献忠在武昌建立大西政权之后,闯王李自成攻克潼关要塞,迅速占领了西安及陕西全境。
正月初一李自成西安称帝,建号大顺,同时兵出两路,进逼京师,一路势如破竹,不到三个月,便兵临城下,困死了大明京城。
巍峨的紫禁城,仿佛失去了昔日的肃穆庄严,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宫殿的椽角上,折射出暗红的光芒,如血般使人惊栗。
外城喧哗的兵戈战鼓之声远远传来,习惯了安静氛围的宫女内侍们纷纷面露惊容,那竖起了耳朵警惕小心行动的模样,犹如一群头顶出现苍鹰的兔子绵羊,惶惶之色无处掩藏。
崇祯皇帝冷冷的坐在大殿上,本该济济一堂的文武百官如今却稀稀落落,称病的、事假不来的人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还有的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就不来上朝了。
宝座之下,是个太监,名唤杜勋,已经投降李自成,此番入宫却是以闯王的使臣出现,跟崇祯皇帝谈判而来。
“……我主并无意覆灭大明天朝,不过是迫于贪官污吏催逼,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种种难处,唯恳万岁明察体谅”
杜勋嘴里说得无奈,神态却颇为倨傲,全无恭谦之意,能以胜利之师的使臣面对昔日的主子崇祯皇帝,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解气。
“狂言乱语李自成不过是乡野小民,不思报效朝廷,为国出力,反而犯上作乱,他有何资格与吾皇万岁谈判”
“一地一级之贪官污吏,自有更高一级的官员督查管理,若人人都像他那般逢冤便杀官造反,岂不天下大乱”
“区区反贼,也敢求万岁原宥他的难处,那天子掌理天下的难处,又由谁来原宥体谅?”
一众朝臣纷纷愤怒谴责来使,李自成围城不假,但这一时片刻他还攻不进来,斗嘴皮子,他们可不怕任何人。
崇祯皇帝压下群臣的喧哗,冷冷的问:“尔主意欲如何?”
杜勋扫了一眼群臣,轻蔑的哼了几声,才傲然对崇祯说道:“我主慈悲为怀,常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进逼京师,冲的也不是万岁,而是万岁身边的奸佞小人”
“因此我主说了,只要万岁承认我大顺国号,割西北之地封赠我主,赔银百万,犒赏我军上下,并且允许我主独立节度西北军政,免我主朝觐纳贡之礼,我主即刻退出京师,代守河南而且……”
杜勋缓缓转了半圈,嘿然道:“我大顺军的战力,想必诸位也早已深刻领教只要万岁分封我主之诏令公布天下,我主愿为万岁略效犬马之劳,平定宇内,驱逐外寇还大明一个安定清平的天下”
“如若不然,我主为求自身冤屈得申,说不得只好挥师入城,斩佞臣、清君侧到那时,万岁的皇家颜面,我主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金銮殿上人人变色,大明有史以来,接见过的使臣也不知凡几,性情跋扈骄横的也有不少,可嚣张到这个程度的,还未曾见过,这哪里是谈判,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胁迫威逼崇祯皇帝袍服下的双拳早已暗暗捏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几乎把掌心戳出了血流,面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瞪住了殿上那个蹦跶得欢快的虾米。
要论过去,杜勋这等卑微的小太监,他连多看一眼都懒,也远远轮不到这么一个小太监堂而皇之地站到他面前来说话,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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