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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与北朝对峙的是南朝的陈朝,在北方动乱的时候,陈朝获得了一个暂时喘息的机会。江南本就富庶,难得有这样一个安定的局面,经济很快恢复。但是传到陈朝第五个皇帝陈后主陈叔宝手里时,却因为逸豫而亡国了。
陈叔宝(公元553~604年),字元秀,小字黄奴,是陈宣帝陈顼的嫡长子。他虽然身为太子,但皇位却得之非易。宣帝死时,遗诏他承继大统。不料他的二弟陈叔陵却虎视眈眈,早就觊觎皇位,时刻藏着杀心。
宣帝死的前一天,叔陵便命典药吏将切草药的锉刀磨快,想刺死陈叔宝后自立。第二天宣帝崩逝,他入宫理丧,趁后主伏在灵柩前恸哭之际,掏出暗藏在衣袖中的锉药刀,猛砍陈叔宝的后颈。后主猝不及防,大叫一声,昏倒在地。身边的柳太后上前救护,也身中数刀。当时尚未成年的乐昌公主目睹了这场宫廷血案,也吓得昏厥过去。太医们忙得不可开交,宫里一片混乱。
陈叔宝的四弟长沙王陈叔坚智勇双全,情急之下,上前抱住陈叔陵,夺下刀子。古人宽衣广袖,他便用衣袖将叔陵缚在宫殿柱子上。叔宝苏醒过来,在左右的护卫下窜出去,叔坚追问后主如何处置叔陵。叔陵乘机挣脱束缚,率领家兵几百人冲出城门。想渡江投奔隋朝,被大将萧摩诃在半路截杀。
公元582年,陈叔宝在丧父的悲痛和兄弟失和的苦痛以及被刺身残的伤痛中即位,改年号为“至德”。之后有两年时间,由于创疾未愈,“不能视事,政无大小,悉委叔坚决之。”因此,在他当政的七年中,也只有这一段时间政治比较清明。
正是由于他身体长久不能恢复,纵有奢侈淫逸之心而无奢侈淫逸之质,尚能严格约束朝臣,“屡有哀矜之诏”。然而,这些自律与律人之举只是一些哄人的美丽泡沫,经不起时间的淘洗,阳光的曝晒。登基后的第三年,当他身体稍有恢复,能够怀抱美人,对酒当歌时,他就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在光照殿前修建临春、结绮、望仙三座豪华的楼阁,让成群的宠妃们住在里面。一天到晚游宴玩乐,纵情酒色,制作艳词。史书上说他:“荒于酒色,不恤政事。日与妃嫔狎客游宴,赋诗赠答。采其尤艳丽者,以为词曲,被以新声。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身体的恢复反倒成了他纸醉金迷的本钱了,他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酒色之徒。
他一生的爱好唯诗、酒及美人。是的,文学需要激情与理想,而治国则不需要激情与理想,用文学的理念治国,势必国是日非。后世的南唐后主李煜,可与之相比。还有唐玄宗、宋徽宗,如果不误为人主,以他们的艺术天资论,当是那一时代的词坛领袖、音乐翘楚、书画宗师。但是,艺术的炽烈情怀在遭遇政治辣手的无情摧折之下,早已是百花履霜,零落不堪了。假如陈叔宝作为一个纯粹的文人,一个风流倜傥的骚客,至少会在历史上留下雅客的名声,绝不逊于唐伯虎的,至少他比唐伯虎有钱有地位。但历史将他们推上皇帝宝座,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正因为他有文人情节,文学就是一切,所以他经常在宫廷举办诗歌聚会,江总、孔范、施文庆、沈客卿等狎客佞臣十数人都在邀请之列。江总虽为宰辅,但对政务知之甚少,理之甚少,争之甚少,平日只会饮酒赋诗。这些人每天的职责就是进后庭侍宴,“无复尊卑之序”,插科打诨,嬉笑饮酒。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宫体诗盛行,诗歌多描述闺阁之情,缱绻缠绵,文辞艳丽。陈叔宝常沉醉于红男绿女之中,他的这种香淫好色的性格,在成为帝王后得到了极大的释放,这种放纵的生活就决定了他存在的意识,极写糜烂的人生。况且,陈叔宝贵为人主,自然不乏阿谀奉承的“诗酒朋友”,抬轿吹竽。这是文人的通病,大凡吟诗作赋,嘤鸣以求其友声,很希望有人吹捧、甚至夸张地附和,心理上才满足。孔范因为与孔贵人同姓,结为“兄妹”。此人深知陈叔宝喜阿谀奉承之言,就常斥逐进谏的大臣,然后曲为文饰,把过失说成美德。这些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陈叔宝听了十分受用,飘然如仙,自然欣赏有加,日益宠信。而这些人都被后主亲切的称为自己的亲密战友(狎客),陈叔宝也自称是“狎客”班头。他宠爱的张贵妃、孔贵妃、龚贵嫔等美人,更是每会必到,且是宴会主角。为营造快乐曼妙的气氛,男女间杂而坐。分韵赋诗,争先恐后,制作淫词,迟则罚酒。史书中说他们每每“君臣酣饮,从夕达旦,以此为常”。
且看陈后主的代表作《玉树后庭花》: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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