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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用沙土填埋起来的 坟穴之中
忽然 一颗炮弹呼啸着带着火光直接命中了掩蔽壕 边角的 接缝处吱嘎乱响 好在混凝土底坐还够结实能经得住一颗轻磅 炮弹的打击 里面金属器皿到处乱飞 墙壁不停摇动 步枪 钢 盔 混沙也四处飞射 浓郁的硝烟从外面弥散进来 若不是这个 掩蔽壕比较牢固 要换了前日修的那种精巧坑道 我们恐怕都要 命丧黄泉了
里面又混乱起来 刚才的情形促使那个新兵再次发作了 而 且又多了两个也是同样的举动 我们正忙着制服着其中两个 另 一个已跳起来冲了出去 我赶紧朝他追扑过去 正犹豫着想给他 腿上来一枪时 一阵急促地 嘶鸣 声从上边由远而近急驰过来 我忙扑倒在地可 当我再起身时却发现坑道上的碎片还在冒烟 血肉和撕碎的军服到处都是 我转身爬了回去
那个新兵仿佛一头得疯病的公羊 拼命挣扎着 我们一松开 手 他就把脑袋猛往墙上撞 我们只好把他捆起来等晚上再送到 后方去 当然打的是活结 万一被袭 还得给他松开
为了放松一下情绪 克托拿出纸牌 但却没什么效果 每一 次就近的炮击声都督促我们出错牌 于是只好就此结束了 我 们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沸腾的锅炉中 而它的四周正被猛烈 敲打撞击着
又到了夜幕降临 我们已失去了觉察 焦躁 恐慌和麻木像 魔鬼一般纠缠着 它用一把钝刃的小刀刺扎着我们的脊髓 我们 却呆若木鸡 手不停地颤抖 我们浑身只剩下一张皮囊 恐惧压 抑 疯狂 在下面克制着时刻都会爆发出来 我们只能用吼叫来 发泄 每个人都逃避着对方的眼神 深恐有难以想像的事情又将 发生 我咬着牙不停地安慰自己 一切都将过去 事情即将结束 我们也会平安无事的
近处爆炸突然停止了 大炮还在继续攻击着后面的地方 而 我们的战壕总算安全了 于是我们把手榴弹一个个扔到掩蔽壕
前 接着又相继从后边跳了出去 炮火渐渐稀疏了许多 现在敌 人主要火力正在向我们的后面密集发射 进攻打响了
没人会料到 竟然会有那么多钢盔从这块坑洼不平的淤地 四周突然冒出来 那边五十公尺远的地方已架好的一挺机关枪 疯狂地吐着火舌
钢丝网被打得粉碎 不过还能发挥些障碍作用 冲锋队正 向前推进 我们的炮兵部队开始攻击 机关枪和步枪疯狂地喷 射着 等他们的冲锋队悄悄靠近时 海依和克络普便又狠又快地 挥掷起手榴弹来 我们则拉好引爆线 往他们手里递 以前测量 的海依投掷距离是六十公尺 克络普为五十公尺 而敌人在奔 跑时是毫无威力的 大概要到了三十公尺左右才能有消灭能力
我们看清了法国人那扭曲的脸和平扁的头盔 等他们接近 铁丝网时 已受到了惨重的代价 成行成列的人在我们机关枪嘶 吼中倒了下去 不过每当我们机关枪卡壳时 他们就迅速逼近一 步
此时我注意到有个人掉进刺铁丝栅栏是双手扒着 脸向上 高高仰起 身体已失去控制 向下滑落双手像是在作祈祷垂挂在 上面 过了一会儿 他猛地往下一沉 铁丝上只吊着他那被打成 两段的胳膊和一双手
正当我们要回撤时 我发现地上抬起三个面孔 其中一顶头 盔下一簇黑乎乎的山羊胡须正冲着我 眼神非常怪异 我挥臂甩 去却没能打到他 周围一片狂乱 脑 子 里 像 走 马 戏 一 样 转 来 转 去 而它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忽然 那钢盔猛地抬起来 一只 手迅速地抓取着 我的手榴弹便像箭一样落到他那山羊胡子上 去了
我们迅速向后撤退 把带刺的防护栏抬到战壕里 我们后边 换个摆好了拉开引爆线的手榴弹 以确保火力掩护 与此同时另 外一个据点机关枪又已经开始恼怒地扫射了
我们已变成了只为求保全自己能活命的凶残的野兽 死神
随时在呼唤着我们戴着头盔 伸着双手紧追不放 手榴弹麻木地 投掷 脑子丝毫不知道人是什么东西 三天了 我们第一次知道 死的模样 并奋力地抵抗他 我们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了 积压的 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我们要抗争 残杀 保全自己 并且还要疯 狂地向他们报复
我们不停地在每个角落 每道铁丝网防护栏后隐蔽 总是先 向逼近的敌人投去一包包炸药 然后才向回撤退 在手榴弹的凶 猛的爆炸中我们弯着腰像猫一样向前奔跑着 轰响声汹涌着在 身后袭来 我们变得异常凶残 都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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