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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慢慢给你讲,总之今日让我碰上你,你就得帮我想个主意!唐阁老,就当我求求你了,若是再让公主闹下去,传出去我这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这又软又硬的一番话让唐泛哭笑不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因为人家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呢。
唐泛叹了口气:“真不能不去吗?”
周景断然道:“不行!”
两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身份又都非同寻常,很是惹来了一番注目,眼看要是再不走,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得招来了,唐泛只能屈服,让轿夫先回去禀报一声,然后上了周景的马车。
公主府的马车足够宽敞,两个大男人坐上去也绰绰有余,底下还垫着厚厚的缎面褥子,几乎感觉不到车轮在路面上的颠簸,但唐泛却没有心情感受,因为他刚刚在外头吹了一阵冷风,现在骤然来到温暖的马车上,登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涕泪横流。
周景瞅了他一眼,关切道:“唐阁老年纪轻轻的,可得保重身体啊!”
唐泛用帕子捂着嘴巴,暗暗翻了个白眼。
是谁非把我给拉来的?
周景仿佛也感觉到他的怨念,干笑一声:“我也是被逼走投无路了,还请唐阁老见谅啊!”
唐泛无奈问:“敢问驸马和公主到底因何而起争执?”
上了马车,别无旁人,周景反而含糊道:“无非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罢了,等到了府里我再与你细说。”
唐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周景是个性格很好的人,重庆公主也不是嚣张跋扈的女子,更何况两人也不是新婚,要说闹出什么天大的矛盾,唐泛是不信的,可若非大事,周景又何至于在半路上拦下一位阁臣,请他去家里头调解?要知道唐泛与周景的交情远没有深厚到周景会让他来评断自己的家事,更何况还是公主与驸马的家事。
想及此,唐泛放下帕子,声音因为风寒未愈的缘故有些发闷,不过听上去多了几分冷肃。
“驸马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唐泛正经起来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依旧保持若无其事,周景也不例外。
他不由自主地避开唐泛的注视:“唐阁老很快便知,请勿再问。”
马车在公主府门口停下,府中下人看见驸马带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走进来,行止却透着几分尊敬,都有些好奇,心下暗自揣度着对方的身份,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因为驸马称呼他为“阁老”。
阁老肯定不是一个人的字号,在大明只有七个人能够被如此称呼,相当于丞相宰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尽管这个职位远不如外戚元勋世家的爵位那样稳定,常常每几年就一次轮换,但不可否认,能够当上阁老的人,无疑就掌握了大明中枢的权力,更决定着天下的命运。
而这个年轻人看上去甚至才二十多岁,若他是“阁老”的话,难道天底下竟有这么年轻的宰相吗?
不,其实也不是没有的。
消息灵通的公主府下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而此人的年纪正好与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对得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位传说中年轻有为的唐阁老,竟是这样俊俏风雅的人物。
唔,就是对方走路的时候总用帕子捂着下半边脸,好像身体有些不适?
唐泛自然不会闲到去观察公主府下人们的反应,而周景很明显也没有那个心思,他带着唐泛一路匆匆往前,连笑容也没了,这让唐泛差点以为是公主出了什么大事。
直到两人来到后院书房。
后院乃至书房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除非与主人家交情极好极熟稔,因为书房是私密重地,像有身份的人家更是,往往存放着大量的重要信函,别说客人了,有时候连主人家的子女很可能也不被获准进入。
但现在周景却直接将唐泛带到这里。
他推开门,对着里头的人道:“阿淑,我将人请来了。”
坐在里面的自然不会是别人。
重庆公主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看上去不过三十开外,比唐泛也大不了多少。
他却不敢怠慢,拱手行礼道:“公主安好。”
重庆公主给了丈夫一个眼神,后者会意道:“我去外头走走,你们先聊。”
事到如今,便是唐泛再愚钝,也能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了,更何况唐泛一点也不愚钝。
能够让驸马亲自到外面把风,对方要说的,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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