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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土化成春。”
“去年西风里,我道春将近。芦花笑秋去,寒鸦载红云。”薄雾茫茫,看不清湖色,“可如今…”手臂伸出栏外,将拳头慢慢展开,哽咽一声:“娘啊,你却失去了下一个春。”
“卿卿。”哥哥心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身体被他紧紧抱住,“可以了,卿卿,可以了。”
泪水肆流,朦朦胧胧,残影相照,看不真切。
身体瘫软,靠着哥哥,感觉到他胸腔的震鸣:“殿下,舍妹身体不适,月箫就此拜别。”
脑中闷闷,任由哥哥搂在怀,任由画眉抱上车。这两个月来的哀痛决堤而出,愁水宛转,在心间形成九曲连环。
其实,我并不坚强;其实,我早已魂伤。
正当我胸中的丘壑慢慢坍塌,正当我哀叹这一片颓壁断垣,突然一阵疼痛将我从哀怨中唤醒。愣愣地摸了摸额头,慢慢爬起。只见画眉跪在车里,一脸惊慌:“都是画眉太大意,让小姐受伤了。”说着拿出丝帕,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额角。
挥挥手,挡下了她的帕子,嚅嚅地问:“怎么了?眉姨。”
“刚才马车突然停下,小姐撞到了窗棱。”
突然停下?我掀起车帘,只见人头攒动,车马堵塞。道边被官兵围了个结实,半炷香之后,被绑成一串的男女老幼被锦衣官员推搡着,从一座新漆的朱门里走了出来。原来是抄家,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要放下布帘。眼角却瞥见了队首的那个老人,竟然是那位新上任的太仆寺少卿、那位天下主母传言的始作俑者、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楚风。
拉起车帘,静静看向朱门上微斜的匾额:楚府。这么快就到秋尽之时,这么快就落寞了。
那个老瘦虚弱的身影突然站住,猛地回头,直直地凝视我,眼中似有不甘。他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动,欲言又止,苦笑一下,闭眼仰面。
“老匹夫,快走!”身后的芝麻小兵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楚风踉跄了一下,带的身后的家人一阵前倾。
“天意啊!”语调悲凉,嘹唳干云。楚风半转身体,向我深深一揖。
感觉到热热的液体慢慢滑下,引得脸颊一阵轻痒。我随意地擦了擦额角,摊开手掌,只见指尖染着殷红的血,在惨淡的秋色中显得格外妖艳:寒冬近了,再无闲情去哀叹病色的残景。
深深地吸了口气,放下布帘,碾了碾指腹上黏稠的液体,眼睛重新找回了焦距:不要像回忆拖住过去的影子,不要像梦呓擒住往昔的繁华。将落寞的平林抛在身后,我要用双手劈开荆萝,用双脚为自己、为家人踏出一条生途。
画眉啼血坠寒枝
画眉啼血坠寒枝
头发被北风吹得凌乱,绾了绾耳边的发丝,用手轻轻滴抚摸着芭蕉粗糙的树棕。两脚踏在枯黄色的蕉叶上,发出裂帛一般的碎心声。如今叶凋满地黄,扇仙空留一缕伤。而让世人寻寻觅觅的芭蕉心在肃杀的秋风中,瑟瑟蜷缩,哀哀展形。
“所梦虚不实,亦如芭蕉心。”若有所思地念出明心院的门联,不禁哑然:这一场梦虚虚实实,夜夜寒心。如今秋风剥去了芭蕉细长的爪叶,显出真心,但却为时已晚。
轻抚腕间的紫檀佛珠,低低背念《大力明王经》:“如雾如舍宅,风中烛水上沤。芭蕉心如,诸画相如,空中花如,梦幻影响如。苦乐轮回如一切瀑河,如一切海波,如是如是。”
从地上捡起一枝芭蕉叶,漫步在空落落的宅院中。自从哥哥宣布迁离繁都后,那些家养的仆役丫鬟领了银子,收了卖身契,叩了头,半恋恋半欣喜地离开了。如今韩家已从高门深院变成了孤门独院,剩下的仅仅是韩全、画眉、弄墨和竹韵四人而已。
偏过头,看着扇形窗里枯黄的蔷薇,心中一阵酸痛:三秋之前,其叶郁郁,其花嫣嫣,其女姝姝,其乐融融。而如今,凋花败叶,枯藤残枝,物是人非事事休。
手指拨拉着藤条,指腹突感一个尖锐的刺痛,翻掌一看,左手食指被扎了一个针尖大的细孔。殷红的血滴凝在那里,艳艳的如同一颗红豆。食指按在病色的衰花上,柔柔地为她染上最后一丝春色,为她涂上最后一抹胭脂。
蔷薇,真是一种多刺亦多情的植物。
细细顾盼,将这一树一花,一秋一色,深深地印入眼中,烙在心头。就快要离开这里了,就让这一切成为回忆中的美景,就让这一切妆点我的梦境。
缓缓前行,待到黄昏院落秋归去,我才晃到禾日厅。
“小姐回来了。”竹韵摆好筷子,蹲下身,帮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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