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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嘶杀,惨叫……
烈焰即将腾起……
“天霄!”
可浅媚失声惊叫,猛地坐起身。
睡在床边的香儿急急起身,推她道:“娘娘,娘娘,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可浅媚定定神,才发现自己还在怡清宫,帐帷上的石榴和蝙蝠正在她的惊悸里颤动。
梦里的一切已经过去了。
她至今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还做对了。
可她的前方,的确已没有了路。
也许没有路最好不过。
“没什么,的确只是个梦。”
她回答着,将汗湿的脖颈缩入被窝,如同一只乌龟或一只蜗牛缩进自己的壳,免得被自己所不知晓的事物伤到。
让怡清宫成为她的壳,其实也是个好主意。
让她惴惴不安的人进不来,她也不用出去面对可能让她惴惴不安的事。
她吁出一口气,身体还在颤抖。
香儿拿帕子帮她擦去额上的汗,笑道:“娘娘,你刚才好像在叫皇上的名讳?”
可浅媚道:“别胡说了!上下尊卑有别。皇上的名讳,岂是我们叫得的?”
香儿一愕。
旁人不知,她们这些亲侍的宫女又怎会不知,可浅媚和唐天霄私底下哪里分过什么尊卑上下?若细细算来,可浅媚年少任性,常常颐指气使,倒是唐天霄卑躬屈膝妥协让步的时候多。
可浅媚用双手揉了揉自己干涩的面庞,问道:“几更了?”
香儿道:“这还不到三更天呢!娘娘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可浅媚按着太阳穴道:“不睡了。再睡还是做梦。你们去帮我找找,有《道德经》帮我拿一部来,我抄经去。”
“抄……抄经?”
香儿张大嘴巴再合不拢。
可浅媚披衣下床,低声道:“我想静静心,不想再做梦!”
她转头把四下一打量,又指着几处帷幔帐幕道:“把这些撤了。换些素净的过来,还有这个上面有石榴的,全撤了。看着厌烦。”
香儿急道:“这是皇上让换上的呀!”
可浅媚瞪了她一眼,道:“他不会再来了,我留着他让换的东西做什么?明天立马给我换了,不然我自己拉下来,扔院子里一把火烧了!”
香儿低低道:“谁说皇上不会再来了?奴婢瞧着他对淑妃很是上心,若淑妃肯退一步,他只怕立马就过来了!”
可浅媚自嘲道:“你可知道,我差点给他戴了顶绿帽子呢!中原男人最重什么贞操德行的,如果他这都能忍得下来,还算是男人吗?”
香儿噤声,转身先去找《道德经》。
只是这时,她忽然相信,唐天霄来探望她的那夜,可浅媚病得迷糊,的确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根本不是刻意地在唤他的名字,根本不是刻意地拿往事去打动他,更不是为了勾他魂魄主动去亲吻他。
她曾和桃子等人私下猜度过,也和唐天霄自己一样,料定了必是可浅媚的小聪明,不轻不重地击上唐天霄的软肋,让他忆起她种种好处,慢慢软下心肠。
原来,这一切竟真的只是发生在可浅媚的梦境里!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究竟要有怎样的“有所思”,才会做出那般忘情的梦境来?
香儿很想告诉她,唐天霄绝对会再来,并且已经来过了。
可唐天霄那夜临行前特地嘱咐过她不许提起,她又怎敢说出?
她把《道德经》找出,递给可浅媚时,可浅媚正在缓缓地磨着墨。
只听她低低地叹道:“我负了他,我也负了别人。走到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会怨天尤人。”
可浅媚虽任性,可不是没眼色的人。
唐天霄原本估料着,顶多一两天工夫,就会有某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文递到案前了。
但他始终没有等到。
捱到第五天下午,他忍耐不住,问靳七道:“怡清宫那位现在怎么样了?”
靳七早已打听清楚,因不是什么好事,若唐天霄不问,他便也不回禀了。
此刻听他问起,他只得答道:“可淑妃身体已复,听说腿上已经结了痂,起床后常会到院子里走动走动,应该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还有呢?”
“这几日睡得也好些了,听说已经连着两晚没有做噩梦了,都是一觉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