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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色深麦黄,绢丝深入娟素的肌理,绢丝韧性很好,江南绢,经粗而纬细,有背面,有屡经卷舒的镜面光,是唐初的生绢。
用热汤半熟的入粉,槌如银板,所以才会使得人物精彩入笔。
唐人是用捣熟的绢作画,只捣令丝扁,这样才会不碍笔。
不像现在的作伪画时把绢煮熟再加浆,这样的作伪仿古的绢不会像古绢一样年久自然破,会有鲫鱼口和雪丝,大家看,这绢正是唐代古绢”。
说话人用手指轻轻的掀开绢画侧面很细小的开口。
鉴定道。
“齐老,您是专门从事唐古绢画修复的,您说这是唐绢,那肯定没错。”
叫做齐老的专家继续抚须道:“唐代画家张远载道‘齐纨吴练,冰素雾绢,精润密致,机杼之妙也’。
我今天没想到竟然能看到保存如此完好的唐代上好绢绸。
不说这画,单论这副画的绢质图纸已经很有收藏研究的价值了。
不知道姑娘你是否愿意把这副图卖给我们研究所?”
如果不是齐老对各种唐代绢画有一种执着,别人肯定以为这老头是失心疯。
人家这可是打出旗号:吴道子的真迹,您让人家当成唐绢卖给您。
老头,想便宜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众人也都理解,并不把齐老的话在意。
知道这是唐绢,就不需要齐老的其他鉴定了。
接着是一位研究唐代画作的老专家,拿着放大镜在画上道:
“这副描绘贵族士人春日出游,在山间林下水边纵情游乐,正是吴道子《嬉春图》的内容。
大家看,这翠岫葱笼,春波荡漾,坡岸起伏参差,大片的青绿设色。
赋予画面以春日色彩的主调,加以金线勾勒,粉彩点染,显得浓丽典雅。
看到这里,我虽然承认这副跟我们看到台北博物馆仿图影照资料里的《嬉春图》是一模一样。
可是我不得不怀疑《嬉春图》是不是个惊天大谎言。
因为我从嬉春图里完全看不到吴道玄笔力上转折顿挫,后期‘力健有余’的画风。
所谓的吴带当风,兰叶描笔试势上‘其势园转,衣服飘举’。
我们看这副图里的人物衣着上,富丽深繁,和吴道子设色对比。吴道子擅长敷彩于墨痕中,略施微染的手法,即所谓‘轻拂丹青’,简淡的色彩与疏落的线条相配。
跟这副图里浓墨重彩,浓丽典雅的画风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我才说嬉春图说不定是个惊天大谎言,根本就不是吴道玄所作!”
这位专家虽然这么说,可是眼睛却贪婪的看向苏筠放在展台上的画作。
他脸上作出鄙夷和专心做学的表情,其实心中早已惊涛波浪。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副图无论是在笔力还是构图上都远超过台北博物馆里的那副仿作。
再从印章和绢画上证实,这的确是吴道子的真迹嬉春图!
他是受天府拍卖行每个月名誉客座专家的待遇,拿的是御天集团的奖金。
今天韩总给过的指示,他当然知道,那就是绝不能让这个姓苏的女人拍品出头。
哪怕是利用专家的名头,也要把她手里拍品给说得一文不值。
可是这个苏小姐拿出的这副图实在是在场的专家很多,这一位就另辟蹊径,把吴道子的嬉春图说成是个惊天谎言。
那么他也只是做学问,提出的合理疑问,并没有利用自己的声望把这副图诋毁的一文不值。
所以既让这姓苏的女人拍品跌值,又能保全自己,毕竟他又不是只拿韩家这一份工资。
他这么一说,下面本来就是听专家们的大富商们也交头接耳起来了。
那副仿图虽然被说成是价值连城,可是不在内地,也没有人炒过。
那么他们要斟酌一下,万一真的是个大谎言。
他们收了个虽是画工了得,但却系佚名画作,到时候可能要砸手里了。
听到这专家的论点,何老忍不住了,差点一口啐他脸上。
“沽名钓誉也不是像你这样信口开河的。
吴道玄唯一一副密体《嬉春图》是古画界早已定论的,想不到你竟然提出如此荒谬的论点。”
何老只以为他是为了扬名,不知道他心里其实的心思是想让苏筠的拍品卖不出去。
比如说一些要在红学界扬名的自称红学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