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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杯温开水吧。”
溶月一说话,就发现嗓干有些哑音。她从塌上半坐起,接过半春倒好的温水,咕咚咽下。
想到如厕的尴尬问题,溶月也不敢多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盅;流光溢彩的珊瑚红,绕着茶盅欲要飞起的凤凰,惟妙惟肖。
这些东西,也不知怎么做了出来?件件夺人眼球!
相仿的,在前世那是价值连城。而今自己竟是天天用着它们,真是世事无常,玄妙之极。
想着想着,溶月眼皮又重起来。她忙对万春和半春吩咐几声,让她们随意着舒服些;然后又睡倒在榻上。
这一眠,到是全然不知半春的晕车不适、以及路途颠簸沉长。待到她被万春唤醒,车队已到近郊的避暑别院。
“……奴婢看皇后娘娘极乏,禀了鲁大人。他说,既然娘娘疲累,今日就先在别院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潭柘寺也不迟。您看,这样可好?”
“这样自然更好!”
溶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本宫这样不便见鲁大人,就烦你多照应。”
万春快速看眼皇后有些凌乱的牡丹鬓,笑答:
“皇后娘娘言重,奴婢不敢,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溶月笑笑,不再多话,让她退去。一旁的半春见状,急忙跪前,替她整理妆容。
并没开正门,除了随侍的侍卫和几个仪仗车辆,溶月的车子和另外几辆装了贴身行李的车子从东门,直接进了别院。
经过幽静的车道,往东南方向驶去,绕过一个个庭院或花圃;半个时辰后,才在一个叫春晖堂的庭院垂花门前叫停。
别院宦官黄总管早就带着众多宫女侍从,侯在一面硕大的雁翅影壁跟前。众人见皇后下了马车,齐刷刷跪倒行礼。
放眼望去,一片整齐有序的乌青发鬓背后是葱郁连绵的古柏青松,格外清醒的空气多了自由的味道,溶月心情瞬即放松、暗自大舒口气。
人群最前面的黄总管腰上挂着一串铜匙,声音里有善于掌控的殷勤: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他是别院黄总管,在这里伺候二十多年。”一旁虚扶着溶月的半春立即低声附耳解释。溶月听罢,颔首明了。
“都起来吧,地上凉。”
溶月虽然不喜见人跪,但也不可能让人都不跪。
黄总管面白虚胖,看上去异常富态,看着到也让人舒服。她说话很是热络;
“皇后娘娘一路辛苦。三日前,奴才得到皇上旨意,就收拾好了春晖堂。皇后娘娘早些归置歇息。明日一早,奴才伺候您去潭柘寺。”
溶月‘嗯’了一声,顺他引往春晖堂正屋走去:
“从这春晖堂到潭柘寺有多长时间的路程?”
前面领路的黄总管听完,顿了一下,脸上立堆笑容:“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早让人开了春晖堂的西角门,从那里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
溶月微笑:“黄总管费心了。”
黄总管一听,脸上笑容更深,几乎不见了眼睛:“都是奴才该做!”
溶月不再作声,一边慢走,一边打量春晖堂;建筑朴素,多为小式卷棚瓦顶建筑,未施彩绘。院墙为虎皮石砌筑,堆山则为土阜平冈。放眼看去,就见一片古树、古藤,个个粗壮;腊梅花已落去,空气里似还有缕缕芬芳,丁香树枝桠微露。
溶月可以想象,现在看着还寥寂的花圃,待到春暖夏来,将是怎样的珍奇斗艳,芬芳四溢。
这算不算世外桃源呢?
畅想这里,她步伐不由迈得轻快,早已不见之前倦怠困顿。刚进正房,溶月就看到外厅满眼的精雕细琢,器具上的彩绘花鸟、雀跃逼真,像是正在欢唱。
再往里走,毡毯柔软,身后的半春急行几步,撩开帘子;溶月顺前看去,见一架色彩艳丽,璀璨闪烁的琉璃屏风,里面帷幕重重处,唯有紫檀木的架子床露出一抹古雅。
陈设虽不见中宫富丽堂皇,但却更添淡致。最重要,溶月在这里更真切的呼吸到自由的气息。
“浴室在哪里?”
“就在净房旁边,皇后娘娘要看吗?奴婢带路。”
却是身后的万春回答,看来她熟悉这里;溶月应声,随万春走向浴室。
溶月在看过中宫浴室的精巧后,早对古代巧匠能人叹为观止。但等到身临其境,她还是雀跃而起;别院的浴室比中宫更大些。
万春解释,溶月才知别院有温泉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