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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云暗涌的外部世界像是虚幻在外,溶月守在这静世一隅,无法不去杞人忧天;尽管她小心的掩藏情绪,敏感的小家伙还是察觉她的异样,于是黏得他更紧,甚至要求她给自己做衣服。
这可是为难了溶月,穿针引线她会,但是这时代精巧的女红,显然与她好比是樵夫拿针。但小家伙的执拗,一贯是有来无回。溶月在他各种使性子中败下阵来,只得叫半春教自己女红。小家伙一副欢欣鼓舞、绕着她蹦蹦跳跳绕的样子,反倒让溶月生出几分柔肠;自己稍稍做一点,这孩子就反馈更多的满足和欢乐。
在这虚虚实实的世界里,如果自己做得不足为道的一些小事,能让身边的人开心些,岂不比那些杞人忧天的怅茫更实际?
这么想着,溶月反到捺下性子;拿了练字的劲头来认真练习运针。到了次日,小家伙看到她食指上扎下的针眼、密密麻麻红肿起来;便拉着溶月再不肯她拿针。任她怎么安慰劝说,都不起作用。
溶月见他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垂头靠在身边,就是不听自己的话;不禁躁起。
孩子怎么能总是由着自己性子、油盐不进呢?现在都这样,大了还了得?溶月拿手抬起他的下巴,打算对着他的眼睛,好好跟他讲道理。
不想,闯入视线的竟是一双泪蒙蒙的眸子。
溶月当即怔住!
小家伙这是心疼自己吗?这个念头像到闪电瞬间击中她,酸酸的感觉像泼地的水,漫漫渗到了心里。那些责备他不懂事的话,却再也讲不出来。它们转眼就从冰凌变成溪流,涤荡起人心。
溶月张开手臂把他抱在怀里,桢佑顺势就搂住她的脖子,这还是第一次!
但他却做的极其自然,让人觉得柔软又舒服。
溶月轻抚他后背,两人默声坐了片刻,待溶月静好心绪,淡去那些突然而止的既冲动又柔软的情绪。她才用尽量平缓如常的声音同他说话:“上次我告诉你的话,还记得吗?做事最忌半途而废!更不能因为辛苦或受伤而成为半途而废的理由,桢佑,还记得吗?”
小家伙安静、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他的脊背僵了一下,溶月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溶月觉得既然这孩子心疼她,自己就更有必要好好教导他、影响她,而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姑息他一些不好的潜在思维习惯;孩子的成长,大人有责任也有义务。
主意拿定,溶月就拉下他的手,望着他清亮潮湿的眼睛,声音里带了几分决断:“桢佑如果忘了,现在爱米再说一次;下次不能再忘记,好不好?不仅不能忘记,如果以后爱米遇事要半途而废,桢佑一定要拿这话来制止爱米,好不好?”
小家伙低下头,目光瞄着她的左手,抿了唇不说话;溶月看得莞尔,揉了揉他的头发,说:
“傻瓜,放心,早就不疼了!再说,我扎疼自己,那是因为我自己不会,当然就要受到惩罚了。等我多练几次,自然就不会再扎到自己。所以,你可不能再阻着我;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我做件小袍子做你的生辰礼吗?你现在挡着我不练,那小袍子就做不出来;小袍子做不出来,你的生辰礼怎么办?”
小家伙还是不说话,但神色明显松了下来。溶月暗舒口气,这小东西,人像羊羔大,偏性子却比犟牛还倔。
溶月戳着他粉团样的脸蛋:“好了好了,别再拉着脸了,快笑一个!”
小家伙依言弯嘴笑了笑,虽然勉强,总算是给了她面子。溶月趁热打铁,连忙把他放到一旁,拿过几案上装着线头针脑的红漆描金奁放到了他的怀里,“今天就由你来给我穿针,好不好?”说完,就一脸准备看戏的期待神情。
小家伙有些发窘,怎么穿针引线,他自然是不会的;但又禁不住她期盼的鼓动。撇嘴摆开架势,要大为一场。溶月却看的叹气,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小家伙好胜心太强。这种人骨子里极其敏感,生怕别人不满意自己,所以事事希望能是拔尖。
殊不知,这样的性子会给以后的人生频添更多的高度和磨难。这样要强的性子,未必是福!
要知道过刚易断、过直易折。
溶月心里微触,伸手阻了小家伙扯线的动作,收起脸上打趣的逗乐,换了严肃的神情看着他;“桢佑,你明明不会,为这么还要装模作样地逞强;还要蛮干硬干?”
小家伙抿着嘴不说话,溶月摸摸他的头,声音放缓:“桢佑,每个人都有不会做的事情。不会做不要紧,慢慢学了学会了就好。桢佑,你要记得,很多事我们不需要亲历亲为,我们不会的,总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