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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骊抬头,见眼前是一名陌生的少女,穿着便装,却也大方得体,与青蘼年纪相仿,带着歉意的笑容婉约可人。
“生面孔,你不是宫里的。”青骊直言,再打量了一圈少女身边的人,心底已经多少知道了少女的身份,眉目却更加冷峻起来,质问道,“你刚刚撞了我,知不知道?”
“青骊公主恕罪,月棠小姐才进宫,不小心冒犯了公主,请公主原谅。”一旁已有大太监上前劝说。
青骊见那太监试图圆场遂蹙眉更深,正想开口训斥却被承渊拉住,便只好作罢。
“公公带人走吧。”少年谦和。
“多谢五殿下,谢青骊公主。奴才告退。”大太监这便带着月棠等人匆匆离去。
“哥哥,你就这么放他们走?”青骊不甘心。
“你也知道那是庄妃宫里的人,还想着胡来?”承渊道。
“我就是看出那是庄妃的人,否则我才不扮恶人,显得我小气。”青骊一昂首,继续走向青蘼寝宫。
承渊笑笑,追上去道:“明明是你撞了人家姑娘,还好意思这样说。”
“不是庄妃的人,就是我撞的,是庄妃的人,就是她撞我。”青骊说得理直气壮,“不想说他们了,太煞风景了。”
青骊没想到的,就是两日后的古琴课上,多了一道少女纤纤婉约的身影,端坐在青蘼后头的位置上,眉山目水的清秀,笑意淡然。
“青骊公主请入座。”教琴先生恭敬,仿佛无视了那个多出的少女,却总不时余光相向地注意着。
青骊大约想明白了个中缘由,冷哼一声,施施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气态高傲,指着那名少女问道:“她是谁?”
教琴先生眉峰渐紧,但见素来唯我独尊的女童以质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月棠小姐,庄妃娘娘问过皇上的意思,允许月棠小姐同公主们一起学琴。”
“知道了。”青骊冷冷的,“先生开始上课吧。”
她不出恶言相向,只通过教琴先生的口将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在这里学琴的除了月棠,都是皇室血脉,即使是有庄妃作为后盾,身份摆着,月棠依旧低人一等。
休息时,青蘼将青骊拉到一边:“青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问话的样子和以前的你有多不一样。”
“那是庄妃的人,对我来说就是仇人。”女童纯粹的目光里清晰地写着怨和恨,那样直白,但凡和庄妃有一点联系的人,就是站在与自己敌对阵营的。
青骊的怨这样深,用一个孩子最明显的理念划分善与恶,亲与仇,不知道掩饰,不懂得退让,完全尖利得像一只警戒状态下的刺猬,不是往日的娇蛮,不是因为不成熟才有的跋扈,是很单纯却强烈的恨。她说“仇人”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一直以来的怨浸透,再不是过去青蘼熟悉的青骊。
“一提庄妃你就这样,现在你还小,以后怎么办?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要父皇怎么处理?”青蘼痛心。
“就是因为我小,所以我看得比你们都简单。那些道理我知道,但我不会妥协的。反正在所有人的心里,我只是个恃宠而骄的公主,那我更霸道一点,更无理取闹一点。反正无所谓,我自己开心,自己过瘾就可以了。”青骊道。
“那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花树下,少年温柔的质问随花香传来。
半边身陷在树荫里的少年,白衣沉静,脸上有和青蘼一样的惋惜,缓步而来,风吹开他的衣摆,此时有花被吹落,落在他脚下,被他踩过,残下花骸。
“你只是青骊,不是为了报复庄妃而存在的。”承渊停在青骊身前,低头看着神色愁愁的女童,柔声道,“你有疼你的父皇,有关心你的姐姐,有像萧简那样的朋友,还有我……我们……这些足够掩盖掉那些消极的东西。”
视线的落差里,有兄妹默然的交流。青骊的眼光渐渐柔和起来,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泛起浅浅的苦笑。她说:“也许等我再长大点,就认同你们的话了吧。”
“青骊……”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青骊看着承渊依旧缠着绷带的手,不由失笑,“忘记你还有伤,所以不用去父皇那请安。”
她已经学会闪避,将有些存留在心底最执着的信念收藏在低眉的那个瞬间,随着长睫的扇动,在这个刹那抹掉浮动在与承渊在之间的不愉快。
这时的她,不过八岁。
“我不和你说了,我回去练琴。”青骊低头离开,走出笼罩着他们的树荫。走进阳光里的时候,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