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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饮用水源。
张助理就是这个时候迷上抗美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他们为人类牺牲了。我们理应厚待,可是火葬也一样啊?”张助理就那么耸着肩,差不多是很马屁地看着抗美。
抗美不吭声,她用红绸一只只包上小白鼠。她从来不象别人那样手镊子夹,她用手。小白鼠放进盒子,然后到锅炉房,看着盒子烧光。烧锅炉的老刘师傅就陪着。
“这孩子遭罪。”他说的是小白鼠。他向抗美要了两只小白鼠给孩子玩,都成了寿星了。
抗美对我说:“每次打针都难受的不行。”
抗美用的是一毫升的注射器,那种蓝色的,平常用来注射疫苗,做皮试的。她就戴着大口罩,两只压在口罩上的眼睛眯着,注射器针头往小白鼠肚子上一捅。捅一个,小家伙就扭一下。抗美就闭一下眼。
“你不能同主任说,换一个地方干啊?”我说。
“回药房配药?打死也不回去。”药房里有人拼命追抗美。为她吃过五十片安定,差点完蛋。我记得那家伙,又是洗胃又是输液,醒过来的时候“依依”地哭。五大三粗的人,哭声就在鼻子里进出。
现在又碰上张助理了。特务一样跟踪。
“他们干嘛老盯着我?我有什么地方好啦?”抗美躺在床上。
“不知道。”我说:“可能他们就喜欢你不理他们的样子?”
“恨死了。”抗美坐起来。“我还不如看那些小白鼠呢。”
抗美会对着小白鼠说话。她藏了几只对照组的小白鼠,没种肿瘤。角落里呆着。每天喂米糖、苹果。小家伙都得了肥胖症,好玩。我下了班也跑来鼓捣这几个小胖家伙。
抗美:我没法死心踏地(2)
“你们都认识她了。噢?对不对?”抗美问小白鼠。伸出手指头点点小白鼠的头。我盯着小白鼠。它们没表情。
“它们一定是嗅出我的气味了。老鼠还能干什么?”
“胡说。它们是有记忆的,有表情的。”抗美很生气。她生气的时候,麦子就飞起来,空气里就是麦子的颜色。
范医生发现了这几只小白鼠。大喜:“嗨,这几只怎么没变化啊?”他把手伸进笼子里,揪住一只小白鼠的尾巴。拎起来,捏肚子,捏沙袋一样:“没有肿块啊。”范医生抓走了几只。
抗美跟在后头:“你想干什么?”
“解剖啊,看看里面有没有变化。这是好事啊,你是不是用了大蒜注射液了?”医院里的肿瘤攻关小组正忙着同药房一起做实验,用大蒜注射液杀癌细胞。
范医生把小白鼠放在实验室的大板上,劈里叭啦,套上手套。一剪子下去。小白鼠开膛破肚,没有肿块。
范医生一丢剪刀。血乎乎的手指头地小白鼠肚子里绕来绕去。嗨地叫起来:“好啊,看来管用啊。还得多做几个对照组。”朝肿瘤科跑得急。
抗美哇地一声,蹲在外头吐了。她站不起来,头发上全是眼泪。
张助理鬼一样浮出来了。两手夹着抗美的腰。
“你干什么?你干嘛?”抗美跪着,头发拖把一样在地上乱拖一气。
“我们别在这里,影响不好。我们外头说话。你是个军人,要注意影响。”张助理说。抱着抗美。脸上幸福死了。
抗美就赖在张助理肩膀上。像件披在张助理身上的衣服。
抗美结婚了,电闪雷鸣啊。从小白鼠上手术台到结婚,一个月不到。全院的男兵们,已婚和未婚的。洪水一样怒起来。
“这个狗日的,鬼心眼多啊。”药房主任长吁短叹:“那么冷的一个人,一把就让人捞走了。”
“作风肯定不好。”范医生说:“一定是纸包不住火了。这个张助理。闷老虎会咬人啊。”
“你有病啊?”我问抗美:“凭什么啊。”我在抗美的屋子里乱窜。气不过,鞋子在她的白墙划了好几道:“让你结婚去,狗爪子伸那么长。王八蛋。”
“你骂谁?”抗美躺着问。
“骂你老头。”
“骂好了,我不心疼。”她笑起来。从宣布结婚到现在,抗美还没笑过呢。
抗美把头发剪了,落了一地的麦穗。留下的短发帽子一扣都看不到了。张助理跟在后头嘀咕:“照了相再剪嘛。”他特意找军区文化部的同学要了一卷彩胶。那时候,彩胶差不多就是珍稀物种了。“哪都找不到你这样的秀发啊。”
恶心啊。还“秀发啊”。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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