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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那年,他和文瑾一道被人綁架到偏遠山區,當時他倆在山裡逃跑,差點被抓回去,是還在讀書的恩人救了他倆。
他的恩人,手上就有這麼一根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繩手鍊。
這些年他見過的紅繩手鍊,多是串一個銅板,串三個銅板的,只有他恩人和解鳴謙。
一瞬間,他竟猜想,解鳴謙是不是他恩人?
不過瞬間,他打消這個念頭。
怎麼可能呢,他恩人黑黑瘦瘦,只有牙齒白,普通話里摻雜著鄉音,一看就知道是個淳樸的鄉村小子。
且他恩人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當初送他和文瑾回鎮上時,不斷抱怨說數學和英語太難了,還擔心自己考不上理想中學,一看就是個小學渣。
而解鳴謙呢,俊秀雪白,氣質冷冽,985高材生,普通話標準,無論哪條,都和他恩人截然不同。
理智知道歸知道,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腦補,解鳴謙黑不溜秋只有牙齒白,笑起來憨厚傻帽,慘不忍睹的畫面。
程銘禮樂出聲。
第10章 順路
「你笑什麼?」解鳴謙拿過菜單,抬眸,滿眼不解。
程銘禮自然不可能將自己腦補的畫面說出來,避重就輕道:「我想起我朋友。我有個朋友,他和你一樣,也帶著銅錢紅繩。」
解鳴謙視線落到自己手腕上,笑道:「我小時候多災多難的,我師父就給我搓了這根銅錢手鍊。」
解鳴謙滿臉懷念。
小時候他經常生病,他師父怕他立不住,跟著村裡的阿婆學習編織紅繩手鍊。
紅繩還在,當年替他編織紅繩的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解鳴謙失神片刻,低頭摸摸紅繩上的銅錢,藏住眼底淚意,再抬頭,又是清清淡淡的淺笑:「你那朋友,他的長輩一定希望他平平安安。」
「是。」程銘禮跟著笑,「我那朋友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他親人才親手織了一條紅繩。」
也不知道他那恩人現在怎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考上大學。
後來怎麼就找不到人呢?
兩人閒聊片刻,場子熱了起來,也沒有一開始的那種生疏,互相商量了下,點了份佛跳牆、堅果兔肉、三夾石斑魚、子龍脫袍以及菊花銀芽柳。
御膳分量小,但四個菜一個湯兩個人吃也夠了。
吃完飯,程銘禮提議送他回去,解鳴謙沒拒絕。
車上,解鳴謙靠著座椅,視線望向車外,兩側路燈的光線透過車窗落到他臉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明明暗暗中,彰顯得解鳴謙乖巧與恬靜。
程銘禮見了,驀地湧起一股滿足感。
他啟動車子,匯入車流中,問,「聽音樂嗎?」
「聽。」
「喜歡什麼風格的?」
「輕音樂。」
程銘禮打開輕音樂,無歌詞的清唱縈繞在車內,在這鬧市車流之中,更襯得車內寂靜。
程銘禮本來想說些什麼的,又不忍打破這種靜謐和諧,乾脆閉嘴,專注開車。
到了解家門口,解鳴謙打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沒推動。
他坐正身子,望向程銘禮。
程銘禮歪身,問:「在一品軒時,你碰到的是你弟弟吧,你弟弟是不是欺負你了?我看他帶著人攔你路。」
解鳴謙偏頭,心底有股暖流。
不愧是大功德者,就是心善。
他笑道:「沒有,我弟人還不錯,就是在外邊碰見,說了幾句話。」
程銘禮見解鳴謙面上並無勉強,方打開車門鎖,道:「你剛回家,要是有任何難處,都可尋我。」
解鳴謙失笑,「好。」他推開車門,扭頭瞧程銘禮,「那我走了。」
程銘禮點頭:「嗯。」
解鳴謙下車,走向別墅,別墅門口智能識別電子鎖識別出解鳴謙,自動開鎖。
解鳴謙走了進去,反手鎖門。
他站在門口後轉,透過鏤花大門,能看到程銘禮透過半降的窗往這邊瞧。
解鳴謙揚起一個笑臉,朝他揮揮手,轉身輕快地往前走。
程銘禮瞳孔微深。
乳白路燈從旁斜射,映照得解鳴謙半邊側臉明潤若玉,他揚起個笑時,似那藏在雲層中的仙神,一瞬間無比遙遠。
他轉身離去,飄飄渺渺,好似抓不住的風。
那瞬間,他有種將解鳴謙抓回來的衝動。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