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心难测(第1/2 页)
他神色间略有倦怠,看着我时,嘴角也总有几分冷意,就是不知为何,这冷意被一丝极淡的笑容掩去三分。
我却很窘迫。
腮帮子里还有鹿肉脯,此刻被抓了个现行,只得再裹着被子起身给他行礼,含含糊糊道:“臣妾见过皇上。”
我的礼数实在是不周正。
这被褥包得我很难动弹,方才从床榻上下来去拿鹿肉脯都是跟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现在一矮身子,就像弯起来的肥肥猪儿虫。
他再次笑了。
我忍无可忍,只得赶紧吃完嘴里的肉脯起身。
谁料,今日我出门没看黄历,实在是命途多舛,起来时不慎踩到了掉在脚边上的一截被褥,我整个人一个不稳,硬生生往地面上摔去。
若是按照我过往从娘亲那里拿来的话本子,里头的公子哥儿多半会在姑娘家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二人成就一段姻缘。
然则。
现实中的生活,却并非像话本子里的那般美好。
我结结实实歪着身子摔到了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地上,虽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可我心里更为憋闷。
视线里,闯入一抹阴影,是萧昱蹲到了我面前。
他看着我,打量了我好久,仿佛想从我脸上洞察什么,我不解,便与他对视,只感觉他眸子深处仍是藏着冷意。
暗藏杀机的冷意。
我瞳孔猛然一缩,心头慌了三分。
诚然,身为嫔妃,走路摔倒实在是失礼,可他要是因为这个就要了我的性命,那实在是一个暴君。
心里还在嘀咕,我却听萧昱淡淡问道:“可需要朕扶你起来?”
??
我莫名其妙,没想到暴君和明君之间的转换来的如此之快。
“多谢皇上,臣妾自己可以起来。”
最后,我坚持自己的倔强,正欲挪动,便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连带着被子就被抱了起来。
我抬眸,看见的是萧昱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他已然收敛了笑意,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君王之气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惊觉,他其实和我父王是一样的人。
我被放回榻上,重新收敛神色,不敢再过分嬉笑,只恭恭敬敬,等待着接下来我应该的命运。
谁料。
萧昱破坏了气氛。
他从我面前的被褥里,拿起了什么东西,放到面前端详片刻,才迟疑道:“乾元殿还真是闹耗子了啊。”
“朕以前只听说耗子喜欢将食物藏着囤积起来,却不曾见过。今日有幸,竟见着了。”
有幸。
这两个字,萧昱咬得格外重了些,我脸一红,刚刚才下定好的决心,这才短短几个呼吸就破了功。
糟糕。
竟是我吃鹿肉脯时,不小心掉了一小块在被褥上,此刻被他结结实实抓了个现行,怎么都逃不过去了。
“臣妾饿了,万不得已,才……”
我赧然回答,心中郁郁。
萧昱却不在意,他坐在床榻边,低头看我须臾,才问道:“你声音怎么回事?”
我一怔。
这话题变得太快,我差点反应不过来,想了想,就“老老实实”回答道:“徐婕妤要臣妾读《女则》给她听。”
“读得久了,嗓子不大舒服。”
萧昱听得凝眉。
我看着他这样,忽然翻起心里那本账,索性就道:“倒也无妨。臣妾瞧徐婕妤为人果敢雷厉风行,想来出身将门,于诗词不通。”
“臣妾自幼还学过一些诗书呢,读给她听,就当做好事了。”
这话说完,萧昱冷笑。
“你说徐婕妤出身将门?”
他看我,嘴角那丝笑容愈发显得玩味。
见状,我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反问道:“她不是吗?”
萧昱并不回答,只是表情肃穆地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不是漠北来的吗?怎会读过诗书?”
“是。”
我颔首,记起娘亲讲过她的身世,就对萧昱道:“臣妾娘亲,乃是燕州人士。当年漠北动乱,娘便被拐了过去。”
燕州。
三十年前,大周与漠北交战,丢了燕云十六州,我娘原本也是书香门第的姑娘,不料被那漠北将军看上,带回了漠北,辗转又成了漠北王的如夫人。
可惜,我自记事起,就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