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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头,望定淡黄的茶水面上倒映出的包厢顶上华丽的吊灯,心被攥得紧紧的,简直无处安放。
钟俊海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沉稳而和缓,象波浪一样撞击着我的心,“对不起,温静,我不能……我……爱的是秀妍。”
这最后的一句话真如一纸判决书,飘飘荡荡的从空中沉下来,然后落到众人面前,没有人会满意,可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我屏住呼吸,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手心里微有汗意,悄悄侧了头去看温静,此刻,我最担心的人是她。
她的表情完全凝滞住了,看不出悲喜,仿佛在思考一个重要的命题。
钟瞿压抑着恼怒喝了一声,“小海,你!”然后嘎然而止。
温静没有表态,于是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炸开,又咝咝啦啦的燃烧着,良久,终于尘埃落定。
温静的脸上突然有了生动的变化,她张嘴道:“汪姨,钟伯,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我在深圳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赫然盯住她,宁静的脸上居然含着淡定的笑,她的目光是直接投向钟俊海的,明黄的灯光下,那对晶亮的眸子更是水波流转般的动人。
她的话给大家带来的震撼不亚于钟俊海的回答。连汪阿姨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眼中也充满了惊诧。
来不及琢磨她的话是真是假,温静已经从角落的边柜上将一个打着漂亮的蝴蝶结的蛋糕盒子搬到了桌上。
她半探着身子,很仔细的去解那个结,挽起的秀发有几缕掉了下来,正好垂在盒子上,随着她的动作时沾时离。
结打得有点复杂,又有点紧,她抽得很费劲,四双眼睛都盯住她的动作,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大家无形中把解开绳子当成了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
终于,蛋糕的全部面貌呈现在众人眼前,每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然后又瞬间提紧。
温静的状态越来越轻松,我几乎疑心她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拿起一叠分蛋糕的纸盘时,她甚至笑了一下,自语道:“刚好。”
待要提刀切下去,她才猛醒似的住手,“啊呀,还没庆祝呢。”
于是大家都作恍悟的样子,汪阿姨赶紧起身相帮着插蜡烛,29支细细的蜡烛将蛋糕插成了丛林。
温静笑道:“阿海,你的年纪都一大把了,早知道这么麻烦,真该听蛋糕房的劝,直接拿两个数字了事。”
这句话稍稍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可是我能感到在这平和氛围下涌动的激流。
钟瞿献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逐一的点上,温静又离开位子关掉了几盏主灯,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微弱下来,有点隐隐绰绰,仿佛小时候停电的光景。
谁都没再重提刚才的话题,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于窒闷中不得不佩服两位长辈的沉着,若是换了我的父母,也许早就拍案而起了。
温静把燃烧着烛火的蛋糕小心的捧到钟俊海的面前,柔声道:“阿海,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过生日了。”
摇曳的烛光下,我隐约瞥见她的眸中有点点泪光,晶莹透亮,心蓦地一阵抽痛,我几乎要夺路而逃。
钟俊海神情也有点呆,愣愣的注视着她,无法言语。
“闭上眼睛,许个愿!”她轻声的命令。
他依言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许了?”她微笑着询问。
他点头。
“那,吹蜡烛吧。”她说。
他依言吹了,有轻微的烛香飘散开来,化作轻烟隐入我的鼻息。
灯再次放亮的时候,我感到有点晕眩,不由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却见温静起身在收拾东西。
“钟伯,汪姨,我得走了,妈妈让我早点回去呢。”
“小静,你都没吃呢。坐坐再走吧。”汪姨怅然的挽留。
温静笑着道:“不了,我不饿,你们慢慢吃吧,回去晚了,我妈又得埋怨我。”想了一下,又道:“哦,对了,这里的老板是我爸爸的朋友,可以记帐的,你们还要什么尽管点,回头我会跟他结帐。”
她逐一的道别,然后向门口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我一眼。
走到门口,不期然和进门传菜的服务生撞了个满怀,有些汤水溅到了温静的身上。
“对不起,我替你擦一下吧。”服务生惶恐不已。
温静什么也没说,急急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