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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絕人生中第一次坐公交車,跟想像中的別無二異並不舒適,但是體驗感確實有些新奇,車子停停走走,乘客上上下下,間歇中偶爾的碎語交談,像是一個個人生,感覺倒是有點意思。
跟夏春天發脾氣的火氣早已消散,冷靜下來竟然反思起自己剛才的態度是不是太兇,結果一轉頭就見當事人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他快被夏春天氣笑,看著女生今日打了一天的瞌睡,現在又坐在自己身邊睡得姿勢奇怪,腦袋在車窗玻璃上撞了好幾下都沒醒。
大少爺罕見的好脾氣,抬手過去把女生的腦袋撈過來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路上還時不時幫忙扶正。
直到車上的人越來越少,李絕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響起。
大少爺一手扶著大提琴,另只手被夏春天還擱在肩膀上的腦袋攔在了她身後,一時之間找不出手來接電話,只好伸手將人叫醒。
電話是李正義打來的,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還沒有回家。
李絕簡短解釋了幾句掛掉電話,瞥了一眼正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已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夏春天,掀起嘴皮子沒忍住調笑。
「睡成這樣,昨晚不會修仙去了吧?」
夏春天無言,自知理虧,片晌,咬著牙不情不願地說:「剛才謝了。」
李絕故意裝不懂,講話玩味:「啊?剛才做了什麼要謝我?」
夏春天:「……」
明知故問。
借著車內半明半暗的燈光下,夏春天抬頭用目光狠狠瞪了李絕一眼,大少爺的臉被隱在暗色里,她以為沒被看到,解氣後喜滋滋收回目光,卻沒想到這一切被李絕盡收眼底。
李絕放鬆靠坐在后座上,唇角掠過一抹笑意,很快很淺,如燕過留痕的湖面,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下了車回到李家別墅,李正義已經讓吳媽熱好了飯菜,吃飯的時候,李正義忽然問李絕:
「小絕,你的琴沒磕到碰到吧?」
李絕正舀著湯,聽到這問題撩起眼皮,不懂他這話什麼意思。
「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春天帶你去坐了公車嗎?」
李正義笑,「畢竟公交車上人那麼多,那把琴你又那麼珍視……」
夏春天夾菜的手一頓。
李絕「嘖」了聲,不在意地打斷:「沒有。」
說完放下筷子,似是忽然心情不佳,「我吃飽了。」
剛盛好的湯還在白瓷碗裡冒著熱氣。
夏春天夾著碗裡的米飯沒抬頭,倏然明白了在公車上李絕絕煩躁和生氣是因為什麼。
拖鞋趿拉在地磚上得腳步聲漸行漸遠,李正義才再開口,話題轉,說:「春天啊,今天辛苦你了。」
他這句辛苦來得突然,夏春天連忙擺手,自覺客氣:「李叔言重了,都是我應該做的事。」
李正義笑了笑,臉色微斂。
「不過以後就不要讓小絕坐那種車了,一來他那把琴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禮物,珍貴的很,二來——」
他停了一下,「還是坐自家的車比較安全,你說呢?」
夏春天拿筷子的手緊了緊,半天,終於抬起眼看向李正義:「嗯,李叔說的是,以後我不會帶李絕少爺再去坐任何公共運輸的。」
晚上做完作業,夏春天猶豫地敲響了李絕的房間門。
李絕應該是剛洗完澡,頭髮還在濕漉漉滴著水,可能正在擦頭髮,白色毛巾還半搭在頭髮上。
「怎麼了?」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
夏春天瞧著他的動作,深呼吸了一下,下刻給李絕鞠了一躬,「對不起。」
李絕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話嚇了一跳,眉頭緊皺,不悅反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抱歉啊,」夏春天抬頭看向他,無意識捏著自己的手指,「我沒想到你的琴那麼貴重,還帶著你去擠公交車。」
李絕一聽,就猜到肯定是李正義在自己走後說了什麼,剛想講沒什麼,琴外面有盒子保護著沒那麼嬌氣,結果目光一瞥,瞳孔猛地一縮。
夏春天甚至都沒看清李絕的動作,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衝到了眼前,抬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語速又輕又快:
「別動,你流鼻血了。」
第11章 第11章
夏春天半仰著頭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著一屋子站著的人,覺得又狼狽又不好意思,剛才自己都沒愣過神,李絕直接驚動了李正義,這會兒連吳媽都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