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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義注視著她的表情,說?:「你好像並不?驚訝。」
周嘉茉抖著嗓子問:「叔叔,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正義伸手把那疊報告收回去,說?:「你們?在國外的一切動向我都知道,想知道這個有什麼難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也在幫李絕隱瞞。」
他轉著輪椅,走到?保險柜,把東西重新鎖進去,聲?音老態。
「本?來我以為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卻沒想到?老天爺,並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走到?周嘉茉面前。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嘉茉,叔叔做錯了事,已經來不?及挽回,我不?害怕李絕恨我。你以後總歸不?能?永遠在他身邊,他現在不?喜歡對方也沒什麼,感情可以培養,不?管如何,兩個人終究是?比一個人要好的。」
「我只怕他一個人,走不?長久啊。」
後來的事情周嘉茉記不?清了,她不?再冷眼看著,她甚至有時?還會小聲?勸李絕同意,她無法否認,她被李正義的話?說?服了。
安眠藥那次,她對徐澤說?了謊,再或者說?是?隱瞞了些事實?。她不?知道李絕那天是?不?是?真的只是?安眠藥過量,但?她那次無意間看見了李絕手臂上因為自殘,留下的深深淺淺的疤,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有天她趁李絕不?在家,打開了李絕房間的柜子,看見了大大小小的安眠藥以及抗抑鬱的藥,才知道她的哥哥原來一直過得?這麼痛苦,她不?敢追問,只好偷偷跟蹤,卻在去醫院的路上被發現。
回到?家裡,她握著李絕殘破不?堪的手臂哭得?凝噎,李絕那天什麼都沒說?,只是?說?了一句,抱歉,以後不?會再做這種嚇到?你的事了。
後來這就成了兩人之間默守的秘密。
周嘉茉不?知道李正義的做法是?否正確,她也沒有那個時?間再去確認,三月中,李正義再次入院,這一次的情況比上回更加嚴重,醫院連下了兩次病危。
李絕日夜守在醫院,幾乎寸步不?離得?守了一個星期,李正義才甦醒,然而他醒過來的第一句話?,還是?讓李絕答應結婚。
他枯槁的手指緊緊抓著李絕,呼出的氣,因為急促,迅速讓氧氣罩起了一層白霧。
他說?:「小絕,就當爸爸求你,完成我最後的一個心?願……」
病房裡的儀器滴滴答答地響,窗外的樹枝冒著綠芽,京北春天的太陽明晃晃,照在玻璃上,又折射進房間的地板上。
李絕站在白色的病床邊,居高臨下看著病床上的人,臉上神情溫柔,眉眼柔和,那是?周嘉茉記憶里,為數不?多?的,聽見他當著李正義的面,親口叫李正義。
「爸。」
他輕輕地笑:「當年那個和尚說?我會害了媽媽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呢?你要是?相信了,我就不?用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也就不?用過這種像臭狗屎一樣的人生。」
「我活了二十六年,卻沒有一天是?為了自己活的,小時?候媽媽死了,你們?說?讓我為了媽媽活下去,現在,我又要為了你繼續活了。」
李絕笑著俯下身子,在李正義耳邊又叫了他一聲?。
他說?爸,我會下地獄的。
說?完,走出醫院,自此再未進過李正義的病房。
幾天後,李絕去見了張尹愛,張氏集團的千金,李正義口中張叔叔家的小女兒。咖啡廳,他把手裡的三份資料放到?對方面前,三年的婚後協議,自己的病例,還有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2026年3月22號,李絕生日,兩家訂好結婚日期,下下個月的五月五。
2026年3月27號,京北醫學科學院大學講座。
「所以說?,先?天性心?髒病並不?屬於絕症,但?如果耽誤了時?間,便會演變成別的病症,這種才會出現心?髒手術無法救治的情況。」
「老師可以舉個例子講一下嗎?」
講台上的男人,抬手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優越的側臉側頭看向大窗台外,好一會兒,說?好。
「我父親手下曾有一個病例,一對中年夫婦為了給自己的女兒,攢夠做先?心?手術的手術費,砸鍋賣鐵,省吃儉用了將近十年,結果突然一場車禍,父親當場去世,母親成了殘疾,好在這時?出現了一個資助人,願意出錢給這個女孩做手術,但?是?……」
「但?是?什麼?」階梯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