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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著聲音呵斥李絕，退後兩步，碰到一旁的輪椅，下刻重心不穩，直接栽坐在輪椅上。

「我?要回去了，」夏春天轉動輪椅，「不陪你們胡鬧了……」

她自言自語：「我?和媽媽約好了，明?天還要來看她呢……」

說著，轉著輪椅就要走?，她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對，李絕趕緊攔在夏春天的面前，等在遠處的孟台也快速走?了過來，手裡還舉著電話。

「李絕少爺，李總想讓您聽一下電話……」

他把手機遞過來，李絕眉間攥著，對著電話低吼：「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我?在醫院？」

李正義不知道在電話那端說了什麼，李絕聲音突然大?怒：「你怎麼這麼冷血？你知不知道……杜阿姨這邊出了事？」

他把聲量放低，刻意轉過身?避著夏春天，但是夏春天完全沒?在意到，她的目光全被孟台手上，那瓶被李絕帶過來的黃桃罐頭吸引住，那是她送給李絕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夏春天喃喃。

「孟秘書，送我?回醫院……」她轉著輪椅的車輪，「送我?回醫院孟秘書……」

夏春天狀態又變燥動不安，李絕心不在焉接著電話，匆匆跟李正義講了句就把電話主?動掛了，見?狀只好答應，兩個人一起?把夏春天帶回了醫院。

孟台還有後續的事情需要處理，臨走?前，特意交代李絕，有什麼狀況一定要聯繫他。

到達樓層的電梯門?一開，夏春天就迫不及待要往病房走?，到病房門?口時，甚至等不及從輪椅上下來，一進去，她就從床頭的抽屜里找出了個包裝漂亮的禮盒，跪在地上，暴力地把禮盒上的彩色絲帶三兩下扯掉。

李絕站在後頭，輕輕叫了她一聲，夏春天沒?應，只低著頭，把盒子裡的東西翻了出來。

那個禮盒裡，是一本書，塔拉·韋斯特弗的《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夏春天把書拿起?來，在手裡翻了翻，然後一封白色信封便?掉了出來，封面上寫著六個字：寶貝女兒親啟。

字體工整娟秀，是杜梅的筆跡。

夏春天雙手顫抖，把信撿起?來，有什麼預感在心裡形成，但是另種聲音也告訴她，一旦拆開，她自欺欺人的謊言，便?再難彌補。

「李絕，」她跪坐在地板上，說：「可以拜託你先出去嗎？」

春分，地理書上寫，這一天太陽直射點在赤道上，於是南北半球晝夜平分，白天和黑夜都是十二?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李絕覺得今天窗外的天，亮得格外得早。

他站在門?口，看夏春天跪坐在地上，病房的燈照下來，只映著一小團糊在一起?的影子，但萬語千言在嘴邊，他只能說好。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說完，目光落在地上幾?秒，走?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裡頃刻變得空曠，夏春天猶豫，躊躇，那封信薄薄的，放在手上如羽毛輕，夏春天顫著手把它打開，裡面只有一張信紙，上面寫：

春天：

見?信如唔，展信佳。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希望你不要為媽媽流眼淚，因為寫下這封信時，媽媽是幸福的。

說實話，當我?從那場車禍後醒來後的第一瞬間，我?非常痛苦，我?與你父親年少結識，在那個包辦婚姻盛行的自由戀愛，現在想起?來，竟是我?這幾?十年的平庸人生里，最耀眼的事情，而擁有你，我?的寶貝女兒，是我?與你父親，這輩子最欣慰可藹之事。

我?們看著你呱呱落地，開口講話，會叫爸爸媽媽，會自己吃飯，自己打掃房間，會幫助同學，尊敬長輩，會做很多很多事，一點點長大?，卻唯獨沒?能讓你開開心心，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每每想起?，我?與你父親都夜不能寐。

知道你的病情那天，我?如同晴天霹靂，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無論要付出什麼，都一定要幫你把手術做成，讓你像別的小孩一樣，變成一個正常人，過不用?再藥不離身?的生活，自由自在的，選擇自己想要選擇的人生。

所以當我?甦醒過來的那一刻，我?沒?有任何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寫出這句話，媽媽很慚愧，自以為是把你帶到這世界上，卻不僅沒?能讓你過上幸福無憂的日子，還連你給你治病的經濟能力都殘缺，所以當你跟我?說得到了好心人的資助，還做了手術治好了病的時候，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