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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接下來我說什?麼,你們是否都能?夠幫夏小姐保守秘密?」
這話聽?著詭異,像陷阱,但更像潘多拉的魔盒,你預感到不妙,可還?是好奇,徐澤感覺有什?麼東西要跳出腦海。
溫娜娜比他?先點頭,孟台便把目光看向徐澤,徐澤沉默,空氣停滯,溫娜娜等不及,不理解,催促他?答應,半晌,徐澤終於也點頭,說我可以。
孟台盯著面前地兩人,片刻,站在門邊抬手?,下秒緊閉的病房門「咔噠」悄然打開,然而?裡面什?麼都沒有,一點也不像住著人的樣子,更別說夏春天。
徐澤和溫娜娜相視一眼,還?未開口,孟台把手?里拿著的資料袋遞了過?來。
後來過?了很多年,兩個人飛過?天南海北,見過?無數人,經歷無數事,乃至各自成家立業,結婚,再憶起此事,仍然不知今日自己所做下的決定是否正確,不過?那時的他?們,也沒人再願提起。
2018年3月30號,周六,下午三點。
徐澤開著車一路西行,最西邊,是京北市最大最好的墓園,層層疊延的石階,在春季的到來,而?變得鬱鬱蔥蔥,因?雨水的沖刷,綠葉嶄新。
讓人厭煩的雨水,不再像早上?那般急切,現在只是淅瀝,徐澤撐著傘一圈圈往上?走,階梯盡頭,李絕坐在那裡。
見徐澤來,站在一旁幫李絕撐傘擋雨的李家司機微微頷首。
「讓我好找,今天也不是祭奠阿姨的日子,你怎麼來這兒了?」
李絕坐著,沒抬頭,腳尖前一堆熄滅的黑色灰燼。
「我來看看我媽,難道還?要挑日子選時間嗎?」
徐澤斂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絕站起身,整潔的牛仔褲腳早已被雨濕透,暈成不同的顏色,徐澤張張嘴,又合上?,不知如何再繼續話題,李絕倒比他?隨意,只淡淡道:
「她手?術怎麼樣?」
徐澤猛地心臟停跳一拍,喉間滾滾,再開口:「很成功。」
嗓音驀地沙礫,傘沿遮住眼。
李絕點點頭,「那就好。」
說罷轉身往山下走,被徐澤突兀叫住,他?站在台階上?,自下向上?回頭,被傘遮擋著的徐澤只能?看見嘴唇張合。
「提前祝我們畢業快樂,夏春天說……」
李絕表情不變:「我知道,她早說過?了。」
徐澤便不再講話了,李絕等了一會兒,問:「還?有別的事嗎?」
徐澤依舊看不見臉,說:「沒有了。」
之於我們,僅此而?已,就再也沒有了,仿佛風裡的沙,手?揚起的那一瞬間,註定早晚是要徹底消失的,就像從?沒來過?一樣。
鞋底踏在石板上?的聲音接迭響起,漸行漸遠,徐澤終於抬眼往山下看,李絕已經走到了半山腰,慢慢的,在雨里化成一個模糊的點。
在那之後,時間的指針好像被撥快,四月一晃而?過?,北方五月的驕陽早就高?高?掛起,高?三的教室黑板上?,高?考倒計時只剩下不到一個月。
李絕還?是整天和徐澤混在一起,曾短暫出現的三人行,重新復原歸位,再次變回兩個人,好事的體委追問,夏春天怎麼這學期沒有出現,李絕也很淡定地說,她生病了,在休養。
偶爾在學校里,也會碰見連淮南,自那日在醫院以後,徐澤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同樣的,所有因?李絕而?起的敵意,也因?孟台所說的話徹底消失。
李絕還?是老?樣子,看見連淮南像不認識,倒是連淮南的目光時常會在他?身上?停留。
「他?狀態沒事嗎?」
某日午後,他?約了徐澤見面,問話的時候,敲了煙出來點,白色煙圈下的臉,倦淡慵懶,完全和往日迥異。
徐澤從?沒見過?這樣的連淮南,有些訝異,又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最後話在嘴邊,輾轉成一句應該沒事。
「他?們兩以前三天一冷戰,兩天一小吵的,李絕狀態比這壞多了……」
他?輕笑一聲,以前的那些日子才過?多久,再回憶起,竟然都有點記不清了。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為了問這個,特地把我叫出來……」
連淮南靠在牆上?,把菸頭扔腳下踩滅,抬手?又把鼻樑上?是眼鏡摘下擦了兩下。
「我只是覺得……」覺得有點奇怪,太平靜了,像一灘風吹都不起漣漪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