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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
顧意弦一副你當我還真有興趣的樣子, 撇開頭看向車窗。
「戴手錶會當工具用, 危險。」江梟肄把文件袋的抽繩一圈圈解開,「且砸壞浪費。」
她沒仔細問,有點嫌棄,「你好摳門。」
他把兩份協議放在桌面, 耐心糾正,「這叫精打細算, 合理規劃每件事物,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顧意弦感覺到身體的血管在擴張,血液流速加快, 思緒也運來越混沌。
聽到紙張細簌聲, 她側頭,好奇道:「那是什麼?」
「合作協議。」江梟肄從西裝內層口袋取出一支黑金色鋼筆, 用白方帕仔細擦拭筆桿。
她挑了下眉,「你早就準備好了?」
「嗯。」
「就那麼自信若是沒有今天的事,我百分百會答應?」
鋼筆在指節鬆散轉著,江梟肄再次撥開懷表蓋,分針還差三圈。
「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他的嗓音平穩而緩沉,「我喜歡做勝兵,取得必勝的形勢後才會宣戰。」
死男人真覺得拿捏住她了,顧意弦輕哼,「驕兵必敗。」
江梟肄手一松,鋼筆落回掌心。
今日之事確實自負了。
本想利用聯姻之事告知江家三姐弟,顧意弦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以他們的口風必定會在圈子裡散播謠言,待明日以拍賣會的噱頭加把火。他們超乎預料的反應江梟肄其實沒多驚訝,他知道他們平日積攢了不少情緒,於是他繼續利用這件事去博弈。
只是人心最難測。
江家三姐弟心裡抱有如此多的怨恨。
江梟肄知道自己不算什麼好人,他想顧意弦也會如同別人一樣厭惡這樣一個人。
他讓自己冷靜以平緩語調規勸,他不希望她聽到非自己口中的贅述修辭,他期待這場該死的對話結束。
可沒能如願,那一瞬間的挫敗感,該怎麼形容呢。
不過人心最難測。
顧意弦留下來了。
所以江梟肄選擇將計就計,同時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他打開窗戶,望向巷口破損的路燈,點了支捲菸淺淺吸著。
燈光撲簌,細小的飛塵滾成一團。
江梟肄輕垂的眼睫被柔化成絨軟淡金色,在深陷的眼窩中掀動。
他在一團模糊的光暈里,情緒也變得虛實明昧,怎麼都看不真切。
顧意弦此時沒有別的想法,大大方方看他,大概酒精讓人誠實,她由衷稱讚道:「你長得還挺好看。」
「有多好看?」吐息之間,裹挾辛辣煙味飄了過來。
捲髮隨風動,她抱臂打量,「順眼的好看。」
懷表分針差最後一圈,江梟肄的指間抖了抖,灰屑窣窣飄落。
「你該感到慶幸,遇到的是現在的我。」他的聲音有種粗糲的暗啞瑕疵感。
顧意弦翻了個白眼,「哦,要是遇到的以前的你會怎樣。」
江梟肄用食指與拇指掐著煙吸了口,摁滅在菸灰缸。
他轉過臉,用灼燙、極富攻擊性與肆無忌憚侵略感的眼神告知了答案。
「我覺得有必要再問你一次。」
明明是尊重溫和的口吻,無端讓人生怯意。
顧意弦莫名抖了下。
他沒收斂,牢牢盯著她,沉鬱的墨綠色起了凶性,像發動戰鬥的野獸,不死不休。
「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似曾相似的場景,破車破巷,都答應他合作了,死男人還來試探。
她挑了下眉,不避不讓,「四哥,同樣的話沒必要問兩遍,我一直都知道。」
江梟肄笑了下,又恢復平常斯文模樣,懶懶散散地說:「行,簽字吧。」
他將一份協議推過去,紳士地幫她旋開筆帽,調轉鋼筆的方向放在她手邊。
死男人莫名其妙有毛病,顧意弦感覺腦袋愈發混沉,撐著最後一絲清明仔細而警惕地勘查有無陷阱。
工作時間與內容,報酬,變更終止條款,不可抗力因素,起草的詳細而正規,而且協議期限非常人性化——即日生效,為期一年,補充說明若是提前完成工作內容可提前終止協議。
扳倒三家差不多得耗時一年,但有江梟肄的助力速度可能更快,再者用假名簽字,不想玩了直接拍拍屁股走入。
她很滿意,視線在未婚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