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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弦皺眉。
江梟肄沒有試探,他真的在詢問解決問題的方法。華森的動靜她都知曉,但與兄長通話次次不順利,他認為提前結束任務,她一定會回家,回到他身邊。
她煩透了,萬事講究謀,以小搏大才有趣,照這樣的火拼方式只會兩敗俱傷。
辦公室非常大一百五十多平方,簡約輕奢風,黑灰色調顯得空曠而靜謐。
「沒事了,回去午休吧。」江梟肄主動打破凝固的氣氛,按滅手機屏幕,起身拿掛架的西裝外套。
「四哥,你呢。」顧意弦壓住憋悶。
他垂睨她,濃密長睫遮住瞳色,「去解決問題。」
江梟肄的意思很明白,要去與顧檠談判,顧意弦心一慌,上前拽住他的小臂,「不行。」
他的凝視意味不明,帶著無法觸及的探究,一點點壓迫逼近,「為什麼不行?」
——因為見了顧檠,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遊戲還沒正式開始我不想就這麼結束。
心裡有絲捕捉不到被迷霧籠罩的異樣感,他們好像離得很遠,她也無從揣度自己臉上究竟是怎樣一種表情——猶豫、茫然、恐懼、無從察覺的不舍或是粉飾所有情緒的淡定。
顧意弦怕被發現端倪,深埋下頭,唇緊緊抿住,不受控地攥緊了手心的布料。
「萬小弦。」
低磁沉緩的嗓音自發頂慢慢下降。
然而江梟肄的語氣太輕了,她只聽到了「小弦」,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不帶姓氏是多麼親昵的稱呼。
接著蜷起的手指被溫熱的掌覆蓋住,像握、抓、攏,她無法準確形容,緊張到秀窄手指在輕微哆嗦。毫無阻閡的接觸,她顫動的頻率被他感受,有種難耐的焦躁從她的手背傳遞至他的指腹掌心,兩人的脈搏似乎在一起跳動,節奏同出一轍。
江梟肄垂眼看顧意弦一言不發,逐漸地,目光里流露稍許匪夷所思。
緊握她的手鬆了幾寸,又快速地抓起撥到一邊,衣袖還是留下錯雜的褶皺。
他的手在身側捏成拳,他盯著她細軟蓬鬆的發旋。
短暫的沉默被打破:「你在害怕什麼?」
——是害怕自己被拆穿,還是什麼呢?
顧意弦輕捏手指讓自己鎮定,不能說實話,絞盡腦汁想到自己唯一特別怕的好像就是狗。
「害怕你。」她順口道,江梟肄要有讀心術應該會掐死自己。
顯然這個答案不夠完美也不夠有說服力。
間歇許久,他才繼續話題,「害怕我什麼?」
害怕什麼呢?她扣了扣他辦公桌的石緣,含糊不清地答:「嗯害怕你不高興的樣子,看起很兇」
「」
「」
扯淡。
江梟肄不由自主側頭看向落地窗的倒影,她個子在女生里算高不是弱不禁風那一卦,但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腰只需半隻臂就能摟住,從骨架維度對比,似乎都顯得嬌小。
莫名陰鬱一掃而空,他脫下西裝外套扔向扶手,放黜自廢般地靠坐在辦公桌,長腿鬆散半屈,「所以我為什麼不能去解決問題?」
察覺到他的語氣變化,顧意弦遲遲滯滯抬頭,下意識地說:「因為不能跟瘋狗一般見識。」
天,她居然把顧檠形容成瘋狗。
江梟肄沒想到顧意弦會這麼形容,身形頓了一下,啞然失笑。
往日的正經斯文,矜冷沉靜統統瓦解,他笑地放蕩不拘,胸口起伏,腰杆下彎,緊緻的面部肌肉在小幅度抽搐,儘管如此那張臉還是英俊得過分,並且微妙的反差更具魅力。
混血臉果然是得天獨厚的優勢,顧意弦邊欣賞,邊嚴肅地思考如何化解危機,可行有效的辦法好像也只剩一條,她開口道:「四哥,我下午能請半天假嗎?」
得去親自跑一趟,告訴愚蠢的人別做這種玉石俱焚的事。
「可以。」江梟肄很好說話,唇角和眉梢都是蔓延的笑意。
他單手用拇指撥啟威士忌的橡木瓶塞,似想起什麼,「多久回?」
「你不加班了啊。」顧意弦將信將疑地問,奇奇怪怪的對話模式。
江梟肄長出一口氣,像是妥協,輕緩搖頭,「不加。」
他用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睛定定注視她,目光深邃眩惑,逶迤墨綠,像一片走不出引人墮落的森林。
「我們一起回榆寧。」
「嗯。」
顧意弦躲避那片綠,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