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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設計獨特,仿若中世紀迷宮花園,除卻像噴泉似的公共盥洗台,需穿過層層疊疊的綠巒花壇,白金棋盤格的大理石讓人眼花繚亂。
走過三個花壇,顧意弦在僻靜角落的矮沙發坐下,還沒拿出手機,帶著哭腔的女聲與男聲的談話從不遠傳來:「先生,您別這樣。」「剛剛勾引老子,現在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我沒有我只是看您喝得有點多,想扶下您。」「裝什麼清高啊?我這是看得起你!」
這些在圈子裡是常事,三六九等,誰的家世背景硬誰就是大爺,更別說今天的宴會聚集南楚甚至全國的頂級權貴,錯綜複雜的人脈和關係織成網兜住腐爛。
她蹙眉,今天有要緊事耽誤不得,當談話變成爭執,她還是起身拎起裙擺尋聲源走去——爛醉如泥的男人從背後緊緊摟住一位身穿制服的女侍應,動作不規矩,就差沒在這脫掉外套當個禽獸。
「先生。」顧意弦拍拍他的肩,男人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她抬眼示意女侍應先離開。
楊宜強撐發抖的身軀,「女士,我不能」
「沒事,我有靠山,快走吧。」
她看著顧意弦的穿著打扮,猶豫幾秒,點點頭尋思趕緊叫人來幫忙。
人一走,男人伸出手,醉醺醺地嗤笑:「還靠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女人在這裡只是交換的物品,你乖一點——」
話還沒說完,他的後頸被一雙柔軟細膩的手鉗住,腦袋被猛磕向花壇大理石邊緣。
砰!
「啊!!!」殺豬般的尖叫。
顧意弦長睫傾覆住美眸,柔潤紅唇里輕飄飄吐出幾個字:「噓,小點聲。」
「操!人呢!」男人受不住屈辱大吼,額角血絲從青紫的皮膚滲出。
紛雜的腳步響起,她輕嘖了聲,拽住男人後腦勺的頭髮向上提然後狠狠摜到花壇。
砰!又是一下重擊。
散打與柔術黑帶的實戰威力十足,男人受不住暈了過去。
「都叫你小點聲啊。」顧意弦嫌棄地指責,單手擰開旁邊盥洗台的籠頭。
水流嘩啦嘩啦,腳步聲越來越近,細高跟成阻礙,她轉了轉眼珠,輕輕撥晚宴包的搭扣。
拱形穹頂水晶錯落輝映於顧意弦精緻的五官,上翹的眼尾被暗紫勾勒得魅惑。
她委身坐在矮沙發,笑著抽出一疊疊美元紙鈔往半空揚起。
綠色蝴蝶翩躚旋轉落了滿地,像極了一場奢靡又瘋狂的金錢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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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露天頂層可以俯瞰人工打造的微型沙灘,霓虹與通明的裝飾燈照亮了移植而來的棕櫚樹,星空與金色細砂,巨大淺藍色的游泳池,勁歌熱舞下比基尼美女與南楚上流階層的權貴們卸下偽裝,金錢與色相的界限模糊,欲望與天性織成燈紅酒綠,每一杯雞尾酒都充滿誘惑。
穿過泳池與仿真山巒,則是被黑衣保鏢圍的密不透風的一扇門,門內經理、荷官、服務員忙碌於布置十一點牌桌,又繼續在馬蹄形牌桌前放了八把舒適的軟椅,放置玻璃杯與不同的種類酒。
會客區一分為四,每個位置的男人旁邊或懷裡都摟了個姿色上乘的美女,她們可能是舞蹈演員、戲曲花旦,剛出道的小花,只有江梟肄旁邊的位置空空如也。
邢興生笑著問:「江先生今年還準備當苦行僧不帶女伴?」
顧檠與顧沭找來的女人隔著涇渭分明的距離,他抽著菸斗沒說話。
仇祺福摟著女伴的腰,嗤道:「說不定是在家裡玩夠了,這會兒沒力氣。」
他淡淡瞥去一眼,黑色的眸子沾了幾分冷意。
「求名者,因好色欲而名必敗;求利者,因好色欲而利必喪。」江梟肄修長的指卡著玻璃杯口,菱形光斑在俊美的五官一閃而過,口吻謙虛,「我不比邢先生勝券在握,也不如仇先生豁達能看淡輸贏,所以只能對自己嚴格些。」
邢興生笑笑不再參與唇槍舌戰。
仇祺福從江梟肄回四方王座後點數一直墊底,聞言臉色一變,冷哼:「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想必今年地里收成不錯,仇先生的金嘴隨便說兩句,已經讓人感受到分量又增添不少。」男人反唇相譏,語氣輕描淡寫。
江梟肄這廝就算不在商場叱吒,去任何一場辯論賽也能拔得頭籌。
仇祺福找不到反駁的話,咬緊一口金牙,對身邊女伴說:「愣著做什麼!倒酒!」
江梟肄啟唇卡住杯口灌了半杯威士忌,眼風掠過今天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