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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似是覺得對自己的嚴厲形象有損,又加了句:「下次上課可不能再遲到了。」
夏春天點點頭,恭恭敬敬說好,然後問:「老師,我想去趟醫務室可以嗎?」
體育老師估計也是有這個想法,「要不要找班長陪你一起去?」
夏春天說:「不用,太麻煩別人了,我自己去一趟就行。」
體育老師思忖片刻,說行吧,看著她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操場。
醫務室里。
趙相處理完夏春天膝蓋的傷口,說:「我可以開證明,但是不能空口開證明。」
夏春天垂著眼,插在短褲口袋裡捏著藥瓶的手微微出汗。
她覺得周萬生的話是對的,她想開證明以後不用再上體育課,她想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
夏春天想明明可以活得些,為什麼自己還非要死撐著那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只是不希望成為特殊群體這一點點不足輕重的東西,而已。
這不值得。
這有什麼好值得的。
自己在不希望自己特殊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擺在了特殊的位置上了,那麼自己都這樣認為了,別人怎麼想還重要嗎。
夏春天在這一刻終於勸自己明白。
所以她說:「老師,我有心臟病。」
她把口袋裡的藥掏出來放到趙相面前。
「這是我一直在吃的藥,老師昨天應該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在等我坦白吧。」
趙相看著桌子上熟悉的藥瓶,抬起眼皮看向眼前身軀單薄的女生,按了按眉心。
「我當時只是懷疑,試探你也是因為擔心你們這些小孩,會因為面子問題隱瞞自己的病情,不過你能跟我坦白,老師我還是很欣慰。」
趙相拿起桌上的白色藥瓶左右看了看,「不過你這藥,為什麼瓶身一個字都沒有?」
夏春天怔了怔,沒說話。
趙相看她不想說,也沒追問,這個學校里的學生個個都是非富即貴家庭的少爺公主,他們吃的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嘛,越簡單的東西越好。
之後夏春天拿著證明從醫務室出來,慢慢走回了操場,操場上的同學玩什麼的都有,籃球,網球,羽毛球,人人都帶著青春活力的笑容,夏春天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遠遠看著。
籃球場上李絕運著球,靈活轉動在人群中心,夏春天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在這麼多男生當中一眼找到他。
他可能是投了個好球,手臂一揚,再轉身,周圍看球的女同學立馬歡呼了起來,聲音踴躍,情緒高漲,又帶著刻意壓抑的嬌羞,夏春天就是在這裡,突然發現原來李絕很受歡迎。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帥哥嘛,總是有優待的。
再等體育課結束後回班,夏春天回更衣室換完衣服就去了趟班主任的辦公室,把證明交給了周萬生。
回教室時大多數人已經坐回了班裡,走廊里有零零散散的人,夏春天經過他們的時候,感覺有些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不明顯,但是她感受到了。
夏春天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在意走進了班級,下節課的老師還沒來,班裡有點鬧哄哄,窗台邊,講台旁,都三三兩兩有同學聚集。
繞過講台時,她往台下不經意看了眼李絕的座位,大少爺正坐在位子上,仰靠著後桌,漫不經心地和一旁的幾個男生說話,徐澤坐在他的桌子上,不知道說了什麼的事,李絕彎著眼睛笑了一下。
那是獨屬於少年人的一個很真實的笑,夏春天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走著路當場就心裡愣了愣。
然後她就聽見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是窗台邊上的幾個女生,瞧見夏春天目光望過來,幾個人你推我搡,像是在決定要哪個人出來做什麼事情。
夏春天停下走下講台的腳步,看過去問:「有什麼事嗎?」
最後中間的長髮女生被推了出來,她眼神四竄,欲言又止,被身後的女生捅了一下,再抬眼,說:
「夏春天,你爸爸叫什麼啊?不會是夏秋天吧?」
說完,幾個人倏然哈哈大笑,班級里有些男生聽見這個問題似是也被戳中笑點,接著都紛紛鬨堂笑出聲,毫不掩飾的,仿佛這本就是個簡單的笑話。
夏春天平靜地掃視了一下他們,站在一片混亂笑聲里,又把目光轉向那群女生。
內心風平浪靜。
她站在講台上,挑挑眉,半晌,走到講台邊上,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