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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被推到坑边,很结实的女孩子,男人们就拉着她推来推去。每次都是她。
这成了每天傍晚的仪式。
采了一天的药,我们也想下水。所长跟生产队长说:“我们洗的时候,你们的人回避一下。”
队长额头上的皱纹竖着:“什么回避?”
所长说:“回避就是躲开。”
生产队长说:“噢。知道了,戏里就是这样。县官来了,打牌子:回避。是吧?”
所长说:“你又搞封建迷信。你的水卫生吗?”
“嗬,我们的水坑可以治疮的哟。水是活的啊。这边流进那边流出的。晚上没有人下去。一晚上,水都换好几遍了。”
“我们这些女同志不习惯你们这种洗法。”
队长就笑:“你们洗澡要脱衣服的。”
“呸。”莲听了吐口水:“流氓。”
所长喝一声:“注意军民关系!”
傍晚,热水塘成了我们的天堂。我们特意在坑边上用军用雨衣围了一个更衣室。莲在上面插了一面红十字旗,以示警告。老乡不来了。
护士长说:“又不是日内瓦公约。”
莲说:“仙女下凡都洗澡的,衣服让人家偷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得往田梗上看,两只手护着自己的肩,傻站在水里。一会儿蹲下一会站起,人变得像一只煮熟的红心蕃薯。
护士长在坑里说:“你怕别人看不到啊?”
我找了一块石头坐着,只冒出一只脑袋。水暖暖在滑过身子。雾把头发贴在眼睛上,只看一个人从雾里走过来。我腾地站起来:“谁啊?”
莲惊叫一声,呼地滑到坑底去了。
走过来的人笑起来,看清了。是那个被男人们推来推去的女孩子。
她站在水边,背着太阳。黑黑的。
“你们不好用肥皂噢。”
我说:“我知道。有硫磺,不能用的。”
女孩子下到水里面,弯下腰。摸了一块东西放到我手里。滑滑的,黄的,石头。
“用它搓身子,很干净。”她说。眼睛从水汽中透过来,亮得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枫月。”眼睛弯成月芽。
村子里到处都是枫树。一两个人合抱不过来,仰脸看红叶,得扶着帽子。风吹过,红叶花瓣一样漫天旋。屋子,田地,猪圈,牛栏,石头路,都被三瓣红叶胡乱点着。带着一股甜味。本事再大画家到这里也要变成笨蛋。真的。眼睛看到的颜色,永远涂不到画板上,红叶是有魂的,画板不就是一张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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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月(2)
“你的名字好听。”
“我妈生我的时候,正好月亮上山了,枫树也红了。我们这里叫枫的人很多的。”
莲划着水过来:“你把衣服脱了洗啊。”
“不行的,女人不好脱的。”
“湿透了也一样的啊。“我说:“他们为什么老是把你先推上去啊?”
“他们想看我。”枫月说。
“太流氓了呀,”莲说:“打死我也不干。”
枫月坐在水坑边,突然很狡猾地朝我们笑:“明天,明天你们晚上来洗。我就来。”
晚上。星星多得压在山尖上,天深蓝。月亮贴在山边,把周围的星星吃光了,我和莲坐在坑边等枫月。老是有枫叶从头上滑过落在坑里。
坑里突然就有人朝我们笑起来,我和莲差点就跌进坑里了。鬼啊?是枫月。她站在水里,肩膀亮亮的。我们朝她划过去。
“枫月啊,你的身材真好啊。”我叫起来。
“难怪他们那些人要看你啊,这些小流氓。”莲也叫起来。不害臊地用手指点点枫月的身子。
枫月结实得像橡皮做的,她抬起手说:“你们别说话。叶子落到水上很好听的。”
我们静下来,虫叫、水流、风响、没有枫叶落水的声音。
“不要响,再听。”
再听。一种贴着水传过来的声音,像水泡破裂的声音。一串串地。那些枫叶,静静地落下来。卟卟卟地响着,像是在亲吻水。我连气都不敢喘了。看着那些红得发黑的叶子从深蓝的天空,滑翔机一样划过水面,随意着陆。
“哈,我知道了。你晚上老是来。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