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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道在旁瞧得緊張不已,呼吸下意識放輕。
三和道長在旁解釋,「快分出勝負了。」
仙柳村。
骨像漂亮的老蠱婆頭上頭巾徹底散亂,額心汗珠滾滾如雨落,將霜白的發黏在臉上,形成一股股板結的疤痕。
頭髮被汗黏在肌膚上並不舒服,但草蠱婆此時卻沒有多餘精力讓自己更舒服,她盤坐在躺椅上,握著狐狸拐的手青筋似那浴火的鳳凰,欲掙脫那張薄薄的皮。
她全身都在用力,腮幫子崩得死緊,甚至因為太過用力,一雙眼好似青蛙,肚皮猶如河豚,整個人失去人模樣,猙獰得不堪入目。
忽然,她身上的火苗一滯,草蠱婆狂喜,「乖孫子,給你姥姥磕頭吧。」
體內草蠱盡數往前一壓,鼓成河豚的肚子也像放了氣,又恢復成扁扁的,還不等她高興幾秒,忽然「哇」地一聲,吐出鮮紅色混著綠汁的血。
她將身一倒,倒在躺椅上,她手中狐狸拐握不住,撞擊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她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只能嗬嗤嗬嗤費力喘氣。
解家祖墳。
解鳴謙抓第八把硃砂,忽然後邊幾名幫工大叫一聲「啊」,聲音悽厲,如同撞上什麼大恐怖之事。
坤道猛地扭頭,三和道長卻關心地望向解鳴謙。
解鳴謙果然受那驚叫聲影響,停頓了一秒。
對於鬥法來說,每分每秒都十分關鍵,很有可能一秒內扭轉乾坤,一秒內分出生死。
解鳴謙分神一秒,對方卻沒分神,只會抓著這一秒猛攻猛擊,一旦解鳴謙落於下風卻拿不回主動權後,輸的只會是他。
果然,他瞧見解鳴謙面色更為青白,神情萎靡,嘴角沁出鮮血,他正欲出手,卻見解鳴謙手繼續平穩得往前撒,之後更是堅定地抓住最後一把硃砂。
他的身子不斷顫抖,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當最後一把灑出落地,八個小木人轟然碎成粉末,而解鳴謙顫著身子往後倒去。
三和道長連忙接住,扶起解鳴謙慢慢坐到地上,他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塊桌球大夜明珠似的白玉,他依依不捨地摸了摸,塞到解鳴謙懷裡,「快調息。」
解鳴謙伸手拒絕。
這是三和道長的心愛之物,陪伴三河道長二十年多年,他還小的時候,就經常見三和道長用手盤這珠子,從白天到晚上,非必要不收起。
「我沒事,緩一緩就好。」解鳴謙運轉功法,暗暗調息,「三和,你快去這裡,」
他打開手機,用備忘錄當圖紙畫地圖,之後將地圖發給三和道長,「快去抓人,她至少半個小時,無法動彈。」
三河道長將玉珠子又塞進解鳴謙懷裡,「行,我帶人去抓了。」
也只能他帶人去抓,要是派個小弟子去,可能會被人半路逃掉。
解鳴謙握著白玉珠,並沒有吸收,而是摸出玉符,汲取玉符里的元氣。
玉符閃爍兩下,化成齏粉。
不過解鳴謙有了玉符里的元氣補充,不似之前那般手軟腳軟,毫無力氣。
他緩了緩,慢慢起身,走向墳墓那邊,問:「怎麼回事?」
之前驚叫,是看到了什麼?
坤道上前去扶解鳴謙,解鳴謙避過,笑道:「我還沒虛到這地步,不然我總以為我命不久矣。」
坤道呸呸呸了幾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師叔祖,在這裡,可不能這麼不避諱。」
她拿出紙巾,遞給解鳴謙,點點嘴角。
解鳴謙嘴角還殘留著鮮血,他用紙巾擦了擦,去看棺材。
坤道連忙攔住解鳴謙,解鳴謙剛剛鬥法,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可受不得煞氣侵蝕,她小心解釋,「棺材裡被人灌了狗血,還塞了個狼頭。」
解明謙一米在,清楚瞧見打開的棺材內,腥臭腐敗的暗紅色血液中,泡著一具泛著油光的看不出容貌的屍骨。屍骨頭顱上邊,壓著一個狼頭。那那狼頭七竅流血,一雙眼瞪得大大的,仿若死不瞑目。
它仰頭上望,幫工打開棺材,便和它那雙綠幽幽慘寒寒的雙眸對上,嚇得毛骨悚然,這才不受控制,連連尖叫。
坤道見解鳴謙瞧見,十分惱。
都說『人死萬事空』,什麼仇什麼恨,居然對人屍身下這等辣手。
解鳴謙眉頭慢慢凝起。
有經云:『人死有氣,氣與穴合,乃生生氣。生死相交,陰陽匯聚,死而感生,為先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