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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太爺又低低咳嗽幾聲,道:「你先去做,做完了,大因果術我會終止。」
「多謝。」沈沛然知道這位老人是退了一步,感激地開口。
舅太爺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解鳴謙沒動,探手道:「我給您看看身體。」
舅太爺伸手,解鳴謙把了脈,寫了個方子,讓鄭環給舅太爺抓藥。
舅太爺見解鳴謙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忽然道:「你有沒有醫師證,有沒有開方資格?」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和社會還是沒有脫節太多的。
解鳴謙:「……」
「你就說,用不用?」
舅太爺笑道:「葉有澤教出來的徒弟,我還是信的。小環,去抓藥。」
解鳴謙起身,道:「我有中醫專長醫師資格證,不用擔心我無證開方。」
舅太爺失笑,「你這娃娃。」
倒沒多說什麼。
解鳴謙離開舅太爺家,腳步輕快。
鄭環和沈沛然之間的事徹底解決,他放下一樁心事,心情很是不錯。
倒沒想到,這位前輩這般好說話,一點也不難纏。
鄭家落魄,人丁凋零,和祖墳氣運陰德被竊取,並非沒有關係,難得的是,他沒遷怒到沈沛然身上。
和鄭環如出一轍的闊達。
鄭環得知自己還是自己父母的兒子,心底思念噴涌而出,激動得恨不得抱著自己父母痛哭。
太難了,不容易啊,差點他爸媽就不是他爸媽了。
他腳步輕快得往沈家走。
三人里,唯有沈沛然笑不出來。
無論是移走鄭家村的祖墳,還是鄭家財產全部贈予鄭環,這些都是麻煩事,他得好好盤算。
他仰頭望著天空,驀地明了何為『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他無聲苦笑,若他爺爺知道鄭家會落得這般下場,當初還會貪心,侵占旁人祖墳嗎?
回到沈家,解鳴謙適時提出告辭,開車回南城。
六點,解鳴謙手閒閒得搭在方向盤上,皓白的手腕上,串著銅錢的紅繩似雪中高士。
程銘禮準時下班,於車庫中一眼瞧見解鳴謙的銀灰色卡宴,他走過去,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
瞥見解鳴謙眉目舒展,心情飛揚,好奇地問:「這是鄭家真假少爺案,有新的進展了?」
「已經解決了。」解鳴謙將這事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對程銘禮道,「其實什麼『陽宅與陰宅風水各影響人比例為三比七,即陽宅占三,陰宅占七層』[1]這話,並不對。它過分強調了陰宅的重要性。」
「好風水確實能庇佑後人,但作用有限,不然秦朝為何二代而亡,各個王朝為什麼國祚長不過三百?那些帝王王爺皇子皇孫的,一代代的全都葬在龍脈之地,若真那麼神奇,哪有王朝迭替?」
「所以,與其寄託祖宅庇佑,不如善行傳家。」
解鳴謙暗暗搖頭。
沈沛然的爺爺當年若是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動那些歪心思,也不至於讓沈沛然現在一無所有。
程銘禮聽得連連點頭,並暗戳戳得邀功,「我程家便是善行傳家的,從我爺爺到我爸爸到我和我哥兩兄弟,一直都有做善事。」
解鳴謙探手去摸程銘禮的頭,程銘禮猶豫片刻,忍著羞恥,將頭湊向解鳴謙的掌下。
算了算了,解鳴謙這麼愛他,他不好冷他的心。
讓他摸摸吧。
解鳴謙面帶笑意,「乖。」
程銘禮聽到這聲「乖」,臉頰就是一熱,耳朵側臉連同脖子,都是麻的。
有些羞恥,卻也有些小開心,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能一口氣跑三千里。
「嗯,我乖。」程銘禮頭在解鳴謙掌心動了動。
解鳴謙望著掌下的程銘禮,心尖一顫。
程銘禮個頭不小,上身也長,卻彎著身子歪著頭儘量壓低高度,讓他抬手不至於太累。
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可是程銘禮保持著,讓他摸得舒服。
他動著頭,如狗狗蹭主人的手。
處處細節,處處親昵。
解鳴謙感覺掌下的頭髮如同一團火,順著無名指直接鑽進心臟,又外散到全身,燙得他沒法忍受。
他倏地收回手。
程銘禮不解抬頭,微微有些受傷,「不摸了?」
解鳴謙語無倫次,假裝抱怨,「你這頭髮,跟鬍子一樣,扎扎